我给流浪汉一碗饭,他竟拿出一块祖传玉佩,说要送给我当传家宝
发布时间:2025-11-15 00:50 浏览量:3
我那个小饭馆,开在一条半死不活的老街上。
街的名字很好听,叫“落凤栖”。
但凤凰没落下来,麻雀倒是死了一堆。
我叫林晚,二十六岁,名牌大学肄业,一头扎进餐饮业的深坑,扑腾了两年,连个水花都没见着。
店名叫“晚晚小厨”,连招牌都是我自己拿油漆刷的,歪歪扭扭,像我的人生规划一样,看着热闹,其实一塌糊涂。
下午两点,太阳最毒的时候,店里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电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像个濒死的老头。
我趴在油腻腻的收银台上,数着抽屉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一遍又一遍。
一百三十二块五。
这就是今天的全部进账。
连房租的零头都不够。
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干脆关门,回老家接受我妈安排的相亲时,门口的光被挡住了一块。
我抬起头,眯着眼。
是个流浪汉。
头发黏成一绺一绺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脸也黑黢黢的,只有一双眼睛,在深陷的眼窝里,亮得有点吓人。
他穿着一件破烂的军大衣,在这三十多度的天气里,像个移动的灾难现场。
一股馊味儿顺着热风飘了进来。
我皱了皱眉,没说话。
这两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早没了当初的同情心泛滥。
他也没说话,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门口,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目光越过我,落在墙上那张打印出来的菜单上。
菜单是我自己设计的,图文并茂,可惜打印机墨水不足,红烧肉看着像一盘煤炭。
他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在门口入定了。
我有点不耐烦了,敲了敲桌子,“看什么呢?不吃饭就别挡着门,影响我做生意。”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做什么生意?做西北风的生意吗?
他好像没听见我的话,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只是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然后又抬眼看着我。
那眼神里没什么乞求,也没什么卑微,就是一种很纯粹的……平静。
像是说,我饿了。
我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不是同情,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
我想起了两年前,我揣着全部积蓄,意气风发地盘下这个店的时候,我妈在电话里哭。
她说:“晚晚,你这是把钱往水里扔啊!你好好的大学不上,非要去当个厨子,你图什么啊?”
我当时怎么说来着?
我说:“妈,我图个高兴,我图个自由。”
现在看来,自由和高兴,都挺贵的。
我叹了口长气,从收银台后面绕出来,走进后厨。
锅里还有中午剩下的米饭,不多,也就一碗。菜也只剩点土豆丝炒肉末,是我自己的午饭。
我用最大的碗,把饭压得结结实-实,再把菜全盖在上面,堆成一座小山。
端出去的时候,他还在那儿站着。
我把碗往他面前一递,没好气地说:“吃吧,吃完赶紧走。”
他没接。
他看着那碗饭,眼睛里的光,好像更亮了。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小心翼翼地、甚至带着点神圣感地,从那件破烂的军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东西用一块发黑的红布包着,一层又一层。
他解开那块布,动作很慢,很轻,像是在拆一件绝世珍宝。
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搞什么飞机?
难道是碰瓷的新招数?吃我一碗饭,然后掏出个什么假古董摔地上让我赔?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他的手。
红布终于被完全解开。
里面是一块玉。
不,准确地说,是一块玉佩。
玉佩是半月形的,通体碧绿,在午后昏暗的光线下,竟然泛着一层温润如水的光泽。
上面雕着松下高士,线条流畅,人物栩栩如生,连衣袂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我虽然不懂玉,但光看这雕工,这成色,就知道绝非凡品。
我当时就一个念头:这玩意儿要是真的,得值多少钱?
他把玉佩托在掌心,递到我面前。
沙哑的、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的嗓子,从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给你。”
我愣住了。
“什么?”
“传家宝。”他又说了三个字,言简意赅。
我彻底懵了。
我看看他,再看看他手里的玉佩,又看看我自己端着的那碗饭。
这剧情是不是有点太魔幻了?
我给流浪汉一碗饭,他要送我一个传家宝?
“大叔,你开什么玩笑?”我干笑两声,“这饭不要钱,你吃就行。这东西你赶紧收好,别露白,当心被人抢了。”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
他却很固执,举着玉佩的手一动不动。
“换。”他只说了一个字。
“换什么换?”我有点急了,“我这碗饭顶多值十块钱,你这东西……我不要!你赶紧吃,吃完走人!”
我把饭碗硬塞进他另一只手里,转身就往店里走。
我怕再多看那玉佩一眼,自己那点可怜的定力会瞬间崩盘。
他没再坚持,也没追上来。
我回到收银台后面,假装继续算账,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着门口。
他站在原地,端着碗,没有立刻吃。
他低头看了看碗里的饭菜,又抬头看了看我的小店,最后,把那块玉佩小心翼翼地重新用红布包好,揣回怀里。
然后,他才走到店门口的台阶上,坐下,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吃得很慢,很认真,像是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吃完,他把空碗放在台阶上,对着店里的我,点了点头。
然后,他站起来,转身,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整个过程,安静得像一场默片。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像刚打完一场仗。
走出去收回空碗,碗里干净得像舔过一样。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我的生意依旧半死不活,我妈的电话依旧催魂夺命。
我几乎快忘了那个奇怪的流浪汉和他的玉佩。
直到一个星期后,他又出现了。
还是那个时间,那个位置,那身打扮,那股味道。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
这次我没等他“看”菜单,直接从厨房盛了碗饭出去。
“今天的菜是番茄炒蛋。”我说。
他接过去,又从怀里掏出那个红布包。
“给你。”
还是那两个字。
我头都大了。
“大叔,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就是给你口饭吃,没别的意思。你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他看着我,眼神很执拗。
“值。”
“什么值不值的?”
“一饭之恩。”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差点笑出声。
都什么年代了,还一饭之恩。
“大叔,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赶紧吃,吃完该干嘛干嘛去。”
我懒得再跟他拉扯,转身回店。
他又像上次一样,在门口默默地吃完,把碗放好,然后离开。
这样的戏码,开始在我店里每天上演。
他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出现,我给他一碗饭,他给我一块玉。
我每天拒绝,他每天固执地递过来。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我开始叫他“老徐”。
因为有一次我问他姓什么,他指了指天,半天,说了一个“徐”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叫这个,反正就这么叫顺口了。
我不再赶他走,甚至在门口给他放了个小马扎。
他来的时候,就坐在马扎上,安安静-静地吃饭。
吃完,把碗放在固定的位置,然后离开。
我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我递碗过去时说一句“今天吃xxx”,和他雷打不动地掏出玉佩说一句“给你”。
我的生活,因为这个奇怪的流浪汉,多了一点点波澜。
虽然这点波澜,大部分是麻烦。
首先是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
“哎,晚晚,你店门口那个要饭的是怎么回事啊?”
“天天来,你还天天给,你这开的是饭馆还是慈善堂啊?”
“当心点啊,这种人不清不楚的,别惹上什么麻烦。”
然后是我妈。
她有一次突击检查,正好撞见老徐坐在门口吃饭。
我妈当场就炸了。
“林晚!你疯了是不是!你让一个叫花子坐在你店门口,你这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她冲上去就要赶老徐走。
老徐吓了一跳,端着碗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赶紧把我妈拉住,“妈!你干什么!他就是吃口饭!”
“吃口饭?你看他那脏样!客人看到了谁还敢进你的店?你本来生意就不好,你还自己给自己找晦气!”
我妈的声音又尖又利,整条街都听得见。
我脸上火辣辣的。
“我的店,我愿意给谁吃就给谁吃,你管不着!”青春期的叛逆,好像迟到了十年,在我身上猛然爆发。
“我管不着?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学,你书不好好念,跑来开这么个破店!现在还跟个叫花子混在一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
老徐端着碗,默默地退到远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天,我和我妈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她走的时候,撂下一句狠话:“你再让他来,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我气得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下午两点,老徐又准时出现了。
他站在远处,不敢靠近,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只剩下疲惫和一点点心酸。
我朝他招了招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我把饭递给他,“以后别理我妈,她就那样。”
他没说话,接过碗,又掏出了他的玉佩。
“给你。”
我看着那块玉,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
忽然觉得很讽刺。
我妈为了几万块的房租,能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街坊邻居为了所谓的“晦气”,对我指指点点。
而一个素不相识的流浪汉,却要用他可能是唯一值钱的东西,来换我一碗剩饭。
到底谁更可笑?
我鬼使神差地,第一次没有立刻拒绝。
我伸出手,说:“我能看看吗?”
老徐愣了一下,然后把玉佩放在了我的掌心。
玉佩入手,一片冰凉,但很快,就染上了我手心的温度。
比我想象的要重,质感细腻,像是握着一块凝固的油脂。
我把它拿到眼前仔细看。
那雕工真的绝了。
松树的针叶,高士的胡须,都纤毫毕现。
在玉佩的背面,刻着两个小小的篆字。
我不认识。
“这上面刻的什么?”我问他。
老徐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是悠长的追忆。
“听……松。”他慢慢地说。
听松?
好有诗意的名字。
“这真是你家的传家宝?”我又问。
他点了点头,很肯定。
“那你为什么……”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有什么资格问呢?
我把玉佩还给他,“你收好,真的很贵重。”
他却摇了摇头,把我的手推了回去。
“你……好人。”
他说完这三个字,就低下头,专心吃饭。
我握着那块玉,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老徐走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把玉佩塞回他手里。
我把它收了起来。
我对自己说,我只是暂时替他保管。
他神志不清的,万一哪天弄丢了或者被人抢了,太可惜了。
晚上关了店,我第一次没有倒头就睡。
我开了电脑,在网上搜索“听松”、“半月形玉佩”、“松下高士”。
信息如海,纷繁复杂。
我看了几个小时,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没找到完全一样的。
但类似的高古玉,拍卖价格看得我心惊肉跳。
几百万,几千万,甚至上亿。
我手心冒汗,赶紧把那块玉佩从抽屉里拿出来,用我最干净的毛巾包好,塞到了床垫底下。
我感觉我不是藏了一块玉,是藏了一颗炸弹。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提心吊胆。
每天看到老徐,我的心情都很复杂。
一方面,我希望他赶紧恢复神智,把他的宝贝拿回去。
另一方面,一个魔鬼般的声音在我心里说:万一……万一他永远都好不了呢?这块玉……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
林晚啊林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龊了?
为了惩罚自己,我给老徐的饭菜里,特意多加了一个荷包蛋。
老徐看到荷包蛋,眼睛亮了亮,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谢谢”。
他吃完饭,没再掏玉佩。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会是以为,我收了玉佩,这事儿就算两清了吧?
“那个……你的玉……”我忍不住开口。
他摆了摆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没懂。
“给你……心安。”他断断续续地说。
我愣住了。
他是说,玉佩放在我这里,他心里安稳?
这个逻辑我无法理解,但看着他坦然的眼神,我竟然无话可说。
就这样,这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留在了我这里。
而我和老徐之间,也从“交易”关系,变成了一种奇怪的“保管”关系。
麻烦,也随之升级。
房东,一个姓王的胖子,人称“王胖子”,终于找上门了。
“我说林老板啊,”王胖子挺着他那啤酒肚,一屁股坐在我刚擦干净的椅子上,“你这生意,最近可是越来越‘红火’了啊。”
他特意在“红火”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王哥,有话直说。”我懒得跟他绕弯子。
“行,爽快!”他一拍大腿,“你门口那个神仙,怎么回事?我这铺子是租给你开饭馆的,不是让你做慈善的。他天天杵在那,跟个门神似的,我的财气都被他挡没了!”
“他就是吃口饭,不碍事。”
“不碍事?你问问隔壁老李,他家超市的营业额这个月掉了多少!人家都说是你这晦气招的!”
又是晦气。
我心里一把火烧起来,“王哥,你这是封建迷信!再说了,我按时交房租,我的店门口,我让谁坐是我的自由。”
“哟呵,翅膀硬了啊?”王胖-子皮笑肉不笑,“自由?行啊。下个月开始,房租涨五百。”
我猛地站起来,“你凭什么涨房租?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
“合同?合同也写了,不得从事影响周边环境的经营活动。你现在这就叫影响环境!”他翘起二郎腿,一副吃定我的样子,“要么,让他滚蛋。要么,加房租。你自己选。”
我气得手都在抖。
五百块,不多,但对我来说,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这是敲诈!”
“随你怎么说。”王胖子站起来,拍了拍肚子,“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要是还让他待在这,咱们就该谈谈新合同了。”
他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怎么办?
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善心,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小店雪上加霜?
还是像个正常人一样,趋利避害,把老徐赶走?
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我甚至想到了床垫下的那块玉。
如果把它卖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林晚,你真是没救了。
那三天,我过得魂不守舍。
老徐每天照常来,我每天照常给他饭。
只是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低气压,吃饭的时候,总是悄悄地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第三天下午,老徐吃完饭,没有马上走。
他坐在小马扎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眼神悠远。
“家……没了。”他忽然说。
我愣了一下,“什么?”
“火。”他又说了一个字。
我心里一动,坐到他旁边的台阶上,“你家着火了?”
他点了点头。
“家人呢?”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
“都没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我心上,却有千斤重。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何安慰的语言,在这样的悲剧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说。
他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水光一闪而过。
他转过头,看着我,忽然说:“你……像我孙女。”
我心里一震。
“她也……喜欢做饭。”他补充道,“做得……不好吃。”
说到最后,他的嘴角竟然微微向上翘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原来,他不是神志不清。
他只是活在自己的回忆里,出不来了。
原来,我给他的那碗饭,不仅仅是一碗饭。
可能,还像一根绳子,把他从绝望的深渊里,往上拉了一点点。
王胖子,去你妈的。
房租,老娘不交了!
我心里发了狠。
大不了,就关门回家,让我妈骂死算了。
但老徐,我不能赶他走。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比小说还离奇。
就在我下定决心,准备和王胖-子硬刚到底的时候,转机,或者说,更大的麻烦,来了。
那天傍晚,我正准备关店门,一辆黑色的奥迪A8,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的“晚晚小厨”门口。
在这条破败的老街上,这辆车,就像闯进鸡窝里的孔雀,格格不入。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的年轻人。
他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七八岁,长得很英俊,是那种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长相。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和他这一身精英的打扮完全不符。
那是一种混杂着焦急、疲惫和巨大悲伤的表情。
他抬头看了一眼我那歪歪扭扭的招牌,皱了皱眉,然后径直朝我走来。
“请问,”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丝磁性,但很急切,“您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一个老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样的老人?”我故作镇定地问。
“大概六十多岁,很高,很瘦,穿着……可能穿着一件不合时节的旧军大衣。”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心里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是他。
是来找老徐的。
“我不清楚,我们这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撒了谎。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出于一种保护欲,或许是害怕他们把老徐带走,或许……是害怕他们把那块玉也要回去。
人的心思,真是复杂又肮脏。
年轻人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是吗……打扰了。”
他看起来失望透顶,转身准备上车。
就在这时,一个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这位老板!”
王胖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一脸谄媚的笑容,拦住了那个年轻人。
“老板,您是找人吧?我知道!我知道您找的那个人!”
我心里一沉。
完了。
年轻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眼里重新燃起希望。
“你知道?”
“知道!太知道了!”王胖子一拍胸脯,“不就是那个天天蹲在这家店门口的叫花子嘛!叫什么……老徐,对吧?”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我,眼神里全是得意和报复的快感。
年轻人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他……他在这里?”
“可不是嘛!天天来!”王胖-子指着我的店,“就这家店老板,心善,天天管他饭。”
他把“心善”两个字说得阴阳怪气。
年轻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钉在了我身上。
那目光很复杂,有感激,有审视,还有一丝我说不清的……锐利。
“谢谢你。”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然后,他转向王胖子,“他在哪?”
“这个嘛……”王胖子搓了搓手,露出了他招牌的贪婪笑容,“这个老家伙,神出鬼没的,不过我知道他晚上一般在哪过夜。老板,您看……”
他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简直想冲上去撕烂他那张肥脸。
年轻人看懂了,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看也没看就塞给王胖-子。
“带我去。”
王胖子眼睛都直了,接过钱,连连点头哈腰,“好嘞好嘞!老板这边请!”
他们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晚风里,手脚冰凉。
我知道,我和老徐的故事,要结束了。
第二天,老徐没有来。
下午两点,那个位置是空的。
我心里也是空的。
我坐在店里,看着门口,等啊等,从两点等到三点,又从三点等到四点。
他没有出现。
我猜,他被那个年轻人接走了。
也好。
回到家人身边,总比在外面流浪强。
我这样安慰自己,但心里却堵得难受。
我走进后厨,看着锅里特意为他留的红烧肉,眼睛有点发涩。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从床垫下拿出那个红布包。
打开,玉佩静静地躺在里面,温润如初。
听松。
我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这下,该物归原主了。
可是,我连他们是谁,住在哪,都不知道。
我该怎么还给他?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喂,请问是林晚,林小姐吗?”
是那个年轻人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是我。你是……”
“我叫徐子墨。昨天我们见过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比昨天平稳了许多,“首先,我想再次感谢您对我爷爷的照顾。”
爷爷?
老徐是他的爷爷?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你爷爷……他,还好吗?”
“不太好。”徐子-墨的声音沉了下去,“他……很多年前受了刺激,精神一直不太稳定。这次跑出来,我们找了他快一个月了。昨天找到他的时候,他发着高烧,现在在医院。”
我的心揪了起来,“严重吗?”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好好调养。”他顿了顿,然后说,“林小姐,我打电话给您,是想问一件事。”
来了。
“你说。”我握紧了手机。
“我爷爷有没有……给过您什么东西?”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什么东西?”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一块半月形的玉佩,上面雕着松下高士。”
他描述得清清楚楚。
我沉默了。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徐子墨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林小姐,那块玉佩对我爷爷,对我们整个家,都非常非常重要。如果您拿了,我愿意出钱买回来。一百万,可以吗?”
一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有了这一百万,我可以把这个破店盘出去,换个好地段,开个大的。
我再也不用看王胖子的脸色,再也不用听我妈的唠叨。
我可以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魔鬼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
“不就是一块玉吗?他给你了,就是你的。你照顾了他那么久,拿一百万,也是应该的。”
我握着玉佩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那块玉,在我手心里,好像也变得滚烫。
“林小姐?您还在听吗?”徐子墨的声音有些急了。
我深吸一口气。
我想起了老徐坐在马扎上,一口一口认真吃饭的样子。
想起了他看着我,说“你……像我孙女”时,那悲伤又温柔的眼神。
想起了他说“给你……心安”时,那坦然的信任。
如果我拿了这笔钱,我这辈子,心都不会安了。
“我没拿。”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但很坚定,“我不知道什么玉佩。”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我能想象到徐子墨此刻的失望。
“好……我知道了。”他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和疲惫,“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您。改天,我会亲自登门道谢。”
他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床上,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
我看着手里的玉佩,苦笑了一下。
林晚啊林晚,你真是个傻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傻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生意不好不坏,刚好够我糊口。
我妈没再打电话来骂我,估计是气还没消。
王胖子也没来催房租,估计是拿了徐子墨的钱,暂时把我忘了。
老徐再也没有出现过。
每天下午两点,我还是会习惯性地朝门口望去,但那个小马扎,总是空荡荡的。
我把那块玉佩,用更厚的布包好,藏在了衣柜的最深处。
我决定,就让它烂在那里吧。
等有一天,我快饿死了,或者我真的变成了我讨厌的那种人,再把它拿出来。
一个星期后,徐子-墨真的来了。
他没有开那辆扎眼的奥迪,而是打车来的。
穿着也从西装换成了休闲装,看起来没那么有攻击性了。
他提着一个很精致的果篮,还有一个厚厚的信封。
“林小姐。”他站在我面前,微微鞠躬,“我是来正式感谢您的。”
“不用客气。”我让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我爷爷……他叫徐伯渊。”徐子墨慢慢地说,“他以前,是国内最有名的玉雕大师和古玉器鉴定专家。”
我端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
怪不得。
怪不得老徐能拿出那样的玉佩。
怪不得他一眼就能认出玉佩的名字。
“那……他为什么会……”
“五年前,我们家遭遇了一场大火。”徐子墨的眼神暗了下去,“我的奶奶和妹妹,都在那场火灾里……去世了。”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老徐说的话,和现实对上了。
家没了。火。家人都没了。
“我爷爷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就……崩溃了。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认识人,也不说话。后来,他就从疗养院里跑了出来,我们找了很久……”
徐子墨的声音很低沉,“那场火,也烧毁了他毕生的心血,包括他所有的作品和收藏。唯一幸免的,就是那块‘听松’玉佩。”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恳切。
“那块玉佩,是他和我奶奶的定情信物。是他亲手雕刻的,一对中的一半。另一半,在我奶奶身上,一起……在那场大火里消失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原来,这块玉佩背后,是这样一个沉重的故事。
“所以,这块玉佩,是他对他妻子和孙女唯一的念想了。”徐子墨的眼圈红了,“林小姐,我求求您,如果您真的知道它的下落,请您告诉我。钱不是问题,多少钱都可以。”
他把那个厚厚的信封推到我面前。
“这里是二十万现金,只是定金。”
我看着那个信封,感觉它比一座山还重。
我沉默着。
我在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我,把玉佩还给他,这是最好的选择。
但情感上,我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它的价值,而是舍不得那段奇怪的缘分。
那是我在最潦倒、最孤独的时候,唯一的一点点温暖和慰藉。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
“哟,都在呢?”
王胖子挺着肚子,晃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信封,眼睛里冒出贪婪的光。
“徐老板,又来看我们林老板啊?看来我们林老板的面子,比我这个房东大多了。”
他阴阳怪气地说着,一屁股坐在徐子-墨旁边。
“我听说,徐老板在找一块玉佩?”王胖-子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徐子墨皱起了眉,“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王胖子得意地笑了,“我还知道,那玉佩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落在了我身上。
我心里一凉。
这个王八蛋,他怎么会知道?
“你什么意思?”徐子墨的声音冷了下来。
“意思就是,”王胖子指着我,大声说,“那块玉佩,就在她身上!那个老家伙,早就把玉佩给她了!”
整个小店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徐子-墨猛地转过头,看着我。
他的眼神,从恳求,变成了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是深深的失望和冰冷的愤怒。
“你……”他指着我,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百口莫辩。
因为王胖子说的,是事实。
“你为什么要骗我?”徐子-墨的声音,像冰一样。
“我……”我想解释,但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哈哈哈!”王胖子得意地大笑起来,“徐老板,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女人,心机深着呢!她假装好心收留你爷爷,实际上就是图你家的宝贝!你以为那碗饭是白给的?那是投资!”
“你闭嘴!”我终于忍不住,冲他吼道。
“我闭嘴?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王胖子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林晚,我劝你识相点,把玉佩交出来。不然,我不光让你这店开不下去,我还报警,告你侵占他人财物!”
我气得浑身发抖。
“徐老板,”王胖子又换上一副嘴脸,对徐子-墨说,“这事儿,我有办法解决。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保证,玉佩完好无损地回到你手上。”
“什么条件?”徐子墨冷冷地问。
“这条街,我要了。”王胖子狮子大开口,“我听说,这片区域马上要拆迁改造,被一个大集团收购了。我知道那个集团跟你们徐家有关系。你帮我把这条街的产权弄到手,我帮你把玉佩拿回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王胖子,不仅贪婪,而且疯狂。
徐子墨看着王胖子,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帮我拿回玉佩?”
“就凭……”王胖子神秘地一笑,从自己脖子上,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也是一块玉。
也是半月形的。
上面雕着……几竿翠竹,一只雀鸟。
和我的那块“听松”,大小、形状、材质,几乎一模一样。
像是一对。
徐子-墨在看到那块玉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玉,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鸣雀’……”他失声喃道,“它……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鸣雀’?哦,你说这个啊。”王胖子得意地晃了晃脖子上的玉佩,“这是我爸传给我的。他说,这是我们家的宝贝,能带来好运。”
“你爸?”徐子墨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闪着危险的光,“你爸叫什么名字?”
“我爸?王富贵啊,怎么了?”
“王富贵……”徐子-墨念着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可怕,“五十年前,我爷爷有一个最得意的徒弟,后来因为品行不端,偷了我爷爷一件很重要的作品,被逐出了师门。那个徒弟,就叫王富贵!”
王胖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徐子墨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愤怒,“那场大火,根本不是意外!是你!是你们家干的,对不对?你们偷了‘鸣雀’还不够,还想得到‘听松’,所以你们放火烧了我的家!”
“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王胖子慌了,脸色惨白。
“是不是血口喷人,警察会调查清楚的。”徐子-墨拿出手机,直接拨了110。
“别!别报警!”王胖子彻底慌了,他冲上来想抢徐子-墨的手机。
场面一片混乱。
我被这惊天的反转,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王胖子一直盘踞在这条破街上不走。
他大概是知道徐伯渊的一些事情,知道他可能会回来,所以他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也知道,“听松”和“鸣雀”是一对,合在一起,价值连城。
他做梦都想得到另一半。
警察很快就来了。
王胖子被带走了。
临走前,他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他的杀父仇人。
小店里,终于只剩下我和徐子-墨。
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很久,徐子-墨才开口,声音沙哑。
“玉佩呢?”
我没有说话。
我转身走进里屋,打开衣柜,从最深处,拿出了那个红布包。
我走出来,把它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面前。
他看着那个布包,手指颤抖着,却迟迟没有打开。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问。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我贪心?说我舍不得?
“我怕。”我最后,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怕什么?”
“怕他还给你之后,就再也没有理由来我这里吃饭了。”
我说的是实话。
徐子墨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我。
看了很久很久。
他眼里的冰冷,慢慢融化了。
他解开红布包,将“听松”拿了出来。
然后,他从警察取证后留下的“鸣雀”放在一起。
两块半月形的玉佩,严丝合缝地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
松下高士,竹间鸣雀。
相隔了五年,相隔了一场生死,终于,再次团圆。
玉佩上,仿佛有光华流转。
“谢谢你。”徐子-墨看着那块合二为一的玉璧,轻声说。
“是替我爷爷,也是替我奶奶,替我的妹妹。”
“也替我自己。”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着我。
“林小姐,这家店,你还想开下去吗?”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我可以投资。”他说,“把它重新装修一下,扩大经营。我相信,你的手艺,配得上一家更好的店。”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我……我不要你的投资。”我摇了摇头。
徐子-墨的眼神,闪过一丝不解。
“我只想……只想知道,徐爷爷他……什么时候能出院?”我问,“我还欠他一顿红烧肉。”
徐子-墨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
像冰雪初融,春暖花开。
“很快。”他说。
王胖子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他不仅涉嫌纵火,还牵扯出了一系列的文物倒卖案件。
他爸王富贵当年被逐出师门后,就干起了这倒卖的勾当,王胖子算是子承父业。
这条老街,成了他的一个窝点。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我的小店,因为牵扯到案件,暂时停业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反而松了口气。
这几个月,过得太刺激了,我需要休息一下。
我妈知道了所有事情后,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说:“晚晚,回家来吧。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鼻子一酸,哭了。
我回了家。
在我妈身边,当了几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物。
感觉真好。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徐子-墨的电话。
他说,徐爷爷可以见客了。
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最好的五花肉。
在自家厨房里,炖了一锅香喷喷的红烧肉。
然后,用保温桶装好,去了医院。
病房是高级单间,很安静。
徐爷爷躺在病床上,虽然还是那么瘦,但气色好了很多。
头发和胡子都剃干净了,穿着整洁的病号服,露出一张清癯而儒雅的脸。
他不再是那个浑身馊味的流浪汉老徐。
他是玉雕大师,徐伯渊。
看到我进来,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
“丫头。”他开口叫我。
声音不再沙哑,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很清晰。
我把保温桶打开,红烧肉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徐爷爷,我来兑现承诺了。”
我盛了一碗,递给他。
他接过去,没有立刻吃,而是看着我,笑了笑。
“比我孙女……做得好。”
我也笑了。
徐子-墨站在一旁,看着我们,也露出了微笑。
徐爷爷吃得很慢,很香。
吃完,他把碗递给我。
“丫头,有个东西,要给你。”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东西。
是那块“听松”玉佩。
我愣住了,“徐爷爷,这不行!这太贵重了!”
“拿着。”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这一生,识人无数,也识玉无数。”他看着我,目光深邃,“好玉,讲究一个‘缘’字。它跟你,有缘。”
“当年,我把它送给你奶奶,是定情。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是定心。”
“定一个……善良,正直,不被物欲所动的心。”
“它不是我们徐家的传家宝了。”
“从今天起,它是你林晚的传家宝。是你善心的见证。”
我握着那块温润的玉佩,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后来,我的“晚晚小厨”没有再开。
徐子-墨用他的关系,帮我在市中心一个很繁华的地段,盘下了一个更大的店面。
他说,这不是投资,是“听松”玉佩的另一种形式的“报答”。
我没有拒绝。
新店的名字,不叫“晚晚小厨”了。
叫“听松居”。
开业那天,徐伯渊爷爷亲自坐着轮椅,来给我剪了彩。
他还送了我一块他亲手雕的牌匾,上面是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听松居。
我的店,火了。
火得一塌糊涂。
不仅仅是因为菜好吃,更是因为这家店背后的故事。
很多人慕名而来,想看看那个用一碗饭换来一块传家宝的传奇老板娘。
我妈成了店里的活招牌,每天喜气洋洋地跟客人吹嘘她女儿多有出息。
我忙得像个陀螺,但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和徐子-墨,也成了很好的朋友。
他有时候会来我店里吃饭,我们聊聊天,说说徐爷爷的近况。
徐爷爷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他甚至重新拿起了刻刀,开始做一些小的雕刻。
他说,手艺不能丢。
有一次,徐子-墨喝了点酒,半开玩笑地问我:“林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收下了我那一百万,现在会是什么样?”
我想了想,笑了。
“大概会开一家更大的‘晚晚小厨’,然后每天活在害怕被你发现的恐惧里,最后变成一个连我自己都讨厌的,有钱的混蛋。”
“所以,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
我从脖子上,拿出那块“听松”玉佩。
它被我用一根红绳穿着,贴身戴着。
玉佩在我手心里,一片温润。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车水马龙,灯火辉煌。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比一百万,比一家店,甚至比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要贵重得多。
比如,一个风雨交加的午后,一碗热气腾腾的土豆丝炒肉饭。
比如,一句沙哑的“给你”,和一双坦然信任的眼睛。
比如,内心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