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把我的传家宝送给小三,我报警,警察来了,他傻眼了
发布时间:2025-11-15 00:32 浏览量:3
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在给一盆快要翘辫子的栀子花浇水。
阳台的窗户开着,初夏傍晚的风带着一股子黏糊糊的热气,吹得我额前的碎发痒痒的。
屏幕上跳出闺蜜李静的微信头像,后面跟着一串火急火燎的感叹号。
“林晚!!!你快看我发你的图!!!”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李静是个天塌下来都能先睡一觉的主儿,这么激动,准没好事。
我点开她发来的图片。
是一张朋友圈截图。
照片拍得很讲究,柔光滤镜,背景是家高级西餐厅,桌上摆着精致的甜品和一杯红酒。
一个陌生的女人,长卷发,瓜子脸,笑得春风得意。
她举着酒杯,姿势优雅,但我的视线,却像被磁铁吸住一样,死死钉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那里挂着一个东西。
一个冰种翡翠平安扣。
通透,水润,泛着清冷的幽光,中间那一点阳绿,像是活的。
我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溅湿了我的拖鞋,冰凉刺骨。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这个平安扣,我认识。
我认识了二十八年。
那是我外婆留给我的,是我妈传给我的,是我林家的传家宝。
外婆去世前,抓着我的手,把冰凉的翡翠塞进我手心,她说:“晚晚,这是咱家的根,护着你平安。”
我结婚那天,我妈亲手给我戴上,她说:“以后,就让它替我们陪着你,护着你。”
它一直被我珍藏在卧室保险柜的最里层,除了特别重要的场合,我根本舍不得戴。
周牧,我的丈夫,也知道。
他知道这东西对我有多重要。
照片里的女人,我不认识。
但她脖子上的东西,是我的命。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黏糊糊的热风灌进肺里,又闷又沉,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在抖,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我把图片放大,再放大。
没错。
平安扣侧面那个极细微的,像头发丝一样的天然石纹,都一模一样。
是我那个。
就是我的那个。
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里涌上来,眼前阵阵发黑。
我扶住墙,强迫自己冷静。
冷静。
林晚,你得冷静。
我拨通了周牧的电话。
响了很久,他才接起来,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KTV。
“喂?老婆?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周牧,”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你在哪儿?”
“应酬呢,跟几个客户,烦死了。”他打了个哈欠,“没事我先挂了啊,吵。”
“周牧,你看一眼我发你的微信。”我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哎呀,忙着呢,回去再看。”
“现在。立刻。马上。”
他那边安静了几秒,似乎是我的语气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又发什么疯?”
我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听着电话那头他点开微信的声音。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开口,声音明显慌了。
“老婆,你听我解释,这个……”
“解释什么?”我冷笑一声,“解释这个女人是谁?还是解释我家的传家宝,为什么会挂在她的脖子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个误会!”他急切地辩解,“就是一个长得像的!对,现在仿品多着呢,长得像而已!”
长得像?
我真是气笑了。
当我瞎吗?当我傻吗?
连那道只有我知道的石纹都仿得一模一样?
“周牧,我给你一个机会。”我闭上眼睛,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没让它掉下来,“你现在,立刻,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完好无损地拿回来。”
“我……我上哪儿给你拿啊!都说了是仿品!”他还在嘴硬。
“好。”
我说完这个字,就挂了电话。
手不抖了。
心也好像不那么痛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麻木。
我走到卧室,打开衣柜,拉出最下面的抽屉,翻出那个小小的保险柜。
我输入密码。
“嘀”的一声,柜门弹开。
里面空空如也。
那个我用红丝绒盒子装着的平安扣,不见了。
我盯着那个空荡荡的格子,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周牧,周牧。
我们结婚五年。
从一无所有,到在这座城市里有房有车。
我以为我们是共过患难的夫妻。
我以为他是那个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我辞掉稳定的工作,在家做自由插画师,是为了更好地照顾这个家,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他加班,我等他到深夜,给他热好饭菜。
他生病,我整夜不睡,守在他床边。
我以为我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
原来,都是我以为。
他不仅背叛了我,还偷走了我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了别的女人。
那不是一件普通的珠宝。
那是我的念想,我的寄托,是我外婆和我妈的爱。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愤怒像野火一样,瞬间烧光了我所有的理智和情分。
我擦干眼泪,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那是当年给这个平安扣做资产鉴定时,鉴定中心出具的证书。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天然冰种翡翠平安扣,重28.6克,市场估价,一百二十万。
照片、编号、钢印,一应俱全。
我把证书和手机里的截图,一起拍了张照。
然后,我平静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是打给周牧,也不是打给我妈,更不是打给闺蜜李静。
我拨了110。
电话接通,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
我深吸一口气,用这辈子最清晰、最冷静的语调说:
“您好,我要报警。”
“我家里被盗了。”
“失窃物品是一件翡翠挂件,价值超过一百万。”
“我怀疑,小偷是我丈夫。”
……
警察来得很快。
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一进门就看到了我脚边的一地狼藉。
“您好,是您报的警吗?林晚女士?”为首的警察看起来很干练。
我点点头,把他们让进屋。
“您先别急,慢慢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把手机递过去,指着那张截图。
“警察同志,这个女人脖子上戴的翡-翠,是我的。”
然后,我又拿出那份鉴定证书。
“这是它的鉴定证明,上面有照片和估价。”
警察接过证书,仔细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手机上的照片,表情严肃了起来。
一百多万,这可不是小案子了。
“您确定是同一件吗?”
“我确定。”我指着照片上被放大的细节,“侧面这道石纹,是天然形成的,独一无二。证书上有显微照片的对比图。”
“好的。”警察点点头,“您说您怀疑是您丈夫……周牧先生,拿走了它?”
“是。”我把空了的保险柜指给他们看,“这个保险柜,只有我和他知道密码。我今天下午发现东西不见了,然后就在这个女人的朋友圈里,看到了我的东西。”
“这个女人您认识吗?”
“不认识。”
“您丈夫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沉默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我不想在警察面前,把自己变成一个抓奸的怨妇。
我只是一个失主。
一个被偷了贵重物品的受害者。
“好的,我们明白了。”警察记录着,“林女士,我们需要联系您的丈夫周牧先生,向他核实情况。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和现在可能在的位置吗?”
“有。”
我报出了周牧的手机号。
“至于位置……我刚刚给他打电话,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KTV。他说是和客户应酬。”
警察点点头,当着我的面,拨通了周牧的电话,并且开了免提。
电话响了几声,周牧接了。
“喂?谁啊?”他的声音依旧很不耐烦。
“您好,是周牧先生吗?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警察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我能想象到周牧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公安局?你……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他的声音结巴了。
“我们接到林晚女士报警,称家中一件价值上百万的翡翠挂件失窃。她说保险柜只有您和她知道密码,所以我们需要您回来配合调查。”
“什么?报警?”周牧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她报警了?为了一件破首饰?她疯了吗!”
“周先生,请您注意您的言辞。现在不是讨论您妻子精神状况的时候。失窃物品价值巨大,已经构成特大盗窃案。请您立刻告知我们您的位置,或者马上回家。”
“我……”周牧那边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似乎是从包厢里出来了,“警察同志,这是我们夫妻间的误会!误会!我马上回去,我马上回去跟你们解释!”
他匆匆挂了电话。
屋子里一片寂静。
年轻一点的警察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我对他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
门铃被按得震天响。
周牧回来了。
他额头上全是汗,头发乱糟糟的,衬衫也皱了,满身酒气和一股廉价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一进门,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腿都软了。
但他看到我,眼神立刻变得怨毒。
“林晚!你是不是有病!家里的事你闹到警察局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他冲我低吼。
“周先生。”为首的警察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请您冷静一点。”
周牧看到警察,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我跟我老婆闹了点别扭,她一生气就……”
“周先生,”警察打断他,“我们现在谈的不是夫妻矛盾,是盗窃案。”
警察指了指桌上的鉴定证书。
“这件价值一百二十万的翡-翠,是不是你从家里的保险柜拿走的?”
周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嘴唇哆嗦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警察,眼神躲闪。
“我……我就是……拿去给朋友欣赏一下,没想那么多……”他还在狡辩。
“哪个朋友?”警察追问,“就是您朋友圈里这位女士吗?”
周牧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没想到,我连照片都给了警察。
“我们是什么关系,跟这案子没关系吧?”他梗着脖子,试图维护自己最后的体面。
“当然有关系。”警察的语气冷了下来,“你未经所有权人同意,将不属于你的贵重财物私自赠予他人,这已经符合盗窃罪的构成要件。现在,我们需要你把赃物交出来。”
“赃物”两个字,像两记耳光,狠狠抽在周牧脸上。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我现在就去拿回来!我马上去!”他转身就想走。
“站住。”警察叫住他,“你不用去了。把那位女士的姓名、联系方式和住址告诉我们,我们会派人去取。你,现在需要跟我们回局里做笔录。”
周牧彻底傻眼了。
他以为只要把东西拿回来,这事儿就算完了。
他以为这只是夫妻吵架,警察最多调解一下。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要被当成犯罪嫌疑人,带回警察局。
“不……不能这样……”他慌了,彻底慌了,“警察同志,我真不是偷!那是我老婆的东西,我就是……我就是借用一下……”
“你老婆的东西,就不是你的东西。”警察冷冷地说,“林女士已经明确表示,她没有同意你拿走。这就够了。”
周牧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乞求。
“老婆,老婆我错了,你跟警察同志说说,让他们别带我走……我求你了,林晚……”
他想过来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这张我爱了这么多年的脸,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
“周牧,”我平静地说,“从你打开保险柜,偷走我外婆留给我的东西,把它戴在另一个女人脖子上炫耀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带走吧。”我对警察说。
周牧的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架住他,把他往外拖。
他还在回头,声嘶力竭地喊我的名字,喊着“我错了”,喊着“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他被带走,看着防盗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他所有的声音。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我慢慢地走到沙发上坐下,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
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城市的霓虹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我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
是李静。
“晚晚,你怎么样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我快急死了!”
“我没事。”我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周牧那个王八蛋!我真想撕了他!你别怕,晚晚,我马上过来陪你!”
“不用了,静静。”我吸了吸鼻子,“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挂了电话,我又坐了一会儿。
然后,我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周牧的衣服,他的鞋子,他的剃须刀,他用的杯子……
所有属于他的东西,我一件一件地找出来,打包,扔进几个巨大的黑色垃圾袋里。
就像是在清理一场瘟疫留下的痕迹。
我一直忙到深夜,直到把这个家里所有关于他的印记都抹去。
做完这一切,我累得几乎虚脱,倒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从看到照片的震惊,到发现真相的愤怒,再到报警时的决绝。
我后悔吗?
不。
我一点都不后悔。
如果说,发现他出轨,只是让我对他这个人死了心。
那么,他偷走我的平安扣,就是彻底斩断了我们之间最后一丝情分。
那是我的底线。
他踩了上去,还狠狠地碾了碾。
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办案民警的电话。
“林女士,东西已经追回来了。”
我心里那块最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但是,按照程序,这件物品作为关键证物,暂时需要由我们保管。等案子结束,我们会归还给您。”
“好,谢谢您,警察同志。”
“另外,关于您丈夫周牧……他已经承认了盗窃事实。根据涉案金额,他可能会被刑事拘留。”
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还有那位张琪女士……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戴着那块翡翠。她说,那是周牧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警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定情信物?
用偷来的东西,去讨好另一个女人。
周牧,你可真是“情深义重”。
挂了电话,我给一个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朋友打了个电话。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律师朋友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然后说:“晚晚,你这次干得漂亮。”
“周牧的行为,不仅是道德败坏,更是刑事犯罪。他婚内出轨,并且盗窃你的婚前财产,数额巨大。这些证据,在离婚诉讼里,对你非常有利。”
“你不仅可以要求多分夫妻共同财产,还可以让他净身出户。”
“我明白了。”
“晚晚,你想好了吗?真的要走到这一步?”
我想起了外婆浑浊但慈爱的眼睛。
想起了我妈给我戴上平安扣时,眼里的不舍和期盼。
想起了周牧为了另一个女人,把这一切都践踏在脚下的样子。
“想好了。”我说,“绝不回头。”
接下来的日子,我按部就D地进行着我的计划。
我请了律师,正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同时,我也在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
周牧被刑事拘留了。
他的家人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
一开始是他的父母,在电话里哭天抢地,骂我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为了点钱,就要毁了他们儿子一辈子。
“林晚!我们周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我婆婆在电话里尖叫,“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非要报警!你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啊!”
我静静地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等她骂累了,我才淡淡地开口:“妈,第一,那不是‘一点钱’,那是一百二十万。第二,那是我外婆留给我的,是我的婚前财产。第三,他不是跟我吵架,他是偷窃。”
“他偷你的东西,送给小三,您觉得这是小事吗?如果今天被偷的是您家的存折,您还会这么说吗?”
电话那头噎住了。
“您要是觉得您儿子没错,就去找律师,去跟警察说,跟我说是没用的。”
说完,我挂了电话,拉黑了他们全家的号码。
后来,周牧的姐姐又通过朋友找到我,想约我见面。
她说周牧在看守所里后悔死了,天天以泪洗面,人都瘦脱了形。
她说只要我愿意出具一份谅解书,周牧就能从轻判决,甚至可能判缓刑。
她承诺,只要我帮忙,他们家愿意给我五十万的补偿。
我笑了。
五十万?
他们以为,我在乎的是钱吗?
我在乎的,是我的尊严,是我家三代人的传承,是被他亲手撕碎的信任和感情。
这些东西,是五十万,甚至五百万都换不回来的。
我拒绝了。
开庭那天,我见到了周牧。
他穿着看守所的号服,戴着手铐,整个人憔-悴不堪,胡子拉碴,头发也白了不少。
看到我,他情绪很激动,隔着被告席,冲我喊:“林晚!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一点都不念吗?”
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平静。
感情?
当他把我的平安扣从保险柜里拿出去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就已经死了。
法官敲了敲法槌,示意他安静。
整个庭审过程,我都没有看他一眼。
我的律师有条不紊地陈述事实,出具证据。
周牧婚内出轨的证据。
他盗窃我婚前财产的证据。
他将赃物赠予他人的证据。
铁证如山。
周牧的律师试图辩解,说他只是一时糊涂,是“借用”,不是“盗窃”。
但法官问他:“你所谓的‘借用’,征得物主同意了吗?你所谓的‘借用’,是拿去送给别的女人当‘定情信物’吗?”
周牧哑口无言。
最后陈述的时候,他哭了。
哭得涕泗横流,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家人,说他知道错了,请求我,请求法庭,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坐在原告席上,面无表情。
鳄鱼的眼泪,不值得同情。
最终,判决下来了。
周牧因盗窃罪,数额特别巨大,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同时,法院判决我们离婚。
婚后共同财产,因为周牧存在重大过错,我分得百分之七十。
那套我们一起买的房子,归我。
我只需要支付给他一部分折价款。
宣判的那一刻,周牧瘫倒在被告席上,嚎啕大哭。
他的家人在旁听席上哭成一团,指着我骂。
我站起来,在法警的护送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法庭。
外面的阳光很好,刺得我眼睛有点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那股压抑了许久的浊气,终于吐了出来。
一切都结束了。
几天后,我去警察局,领回了我的平安扣。
警察把它放在一个证物袋里,交到我手上。
我打开袋子,拿出那块熟悉的翡-翠。
它还是那么通透,那么清冷。
我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它,冰凉的触感传来,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一次,不是愤怒,不是悲伤。
是委屈,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我把它紧紧地攥在手心,就像小时候外婆把它交给我时一样。
“外婆,我把它拿回来了。”我在心里默念,“我没有弄丢它。”
我用离婚分到的钱,支付了房子的折价款,把这套房子,彻底变成了我一个人的家。
然后,我把周牧的家人当初用来“补偿”我的那五十万,匿名捐给了一个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基金会。
我不需要他的脏钱。
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生活渐渐回归正轨。
我每天画画,接稿,养花,遛狗。
李静怕我一个人闷,隔三差五就跑来我家蹭饭,陪我聊天,看电影。
她说:“晚晚,你现在看起来,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看。”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
是啊。
以前的我,总是围着周牧转,喜怒哀乐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
现在,我只为自己而活。
我把那个平安扣,用一根新的红绳穿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这一次,我不再把它藏在保险柜里。
我要时时刻刻戴着它。
它不再仅仅是外婆和妈妈的爱。
它也是我的勋章。
是我勇敢、果断、捍卫自己尊严的证明。
它提醒我,永远不要为了任何人,失去自我,放弃底线。
它会一直护着我。
护着我,平安。
有一天,我在楼下超市买东西,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张琪。
那个周牧的出轨对象。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瘦,脸色蜡黄,没有了当初那种春风得意的神采。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和怨恨。
我本来想直接走开,懒得理她。
但她却叫住了我。
“林晚。”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有事?”
她咬了咬嘴唇,说:“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
我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
“赢?这是一场比赛吗?”我说,“我只是拿回了属于我的东西,摆脱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这不叫赢,这叫止损。”
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毁了他!他要坐十年牢!你知不知道!”她激动地指责我。
“毁了他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我平静地回答,“当他决定偷东西去讨好你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个下场。还有,你。作为一个成年人,收下来路不明的贵重礼物,还心安理-得地到处炫耀,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吵架。”我推着购物车,准备离开,“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不想再看到任何跟周牧有关的人。晦气。”
说完,我没再看她一眼,径直走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听说,周牧入狱后,她很快就从我们这个小区搬走了。
大概也是觉得没脸待下去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年。
我的插画事业越来越好,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我用自己赚的钱,在郊区买了一套带院子的小房子。
我把那盆快死的栀子花,移栽到了院子里。
没想到,换了个环境,它反而活了过来,开出了洁白芬芳的花。
我常常在院子里,泡一壶茶,画一会儿画,或者什么都不干,就只是发发呆。
脖子上的平安扣,被我的体温捂得温润。
我时常会想起外婆。
想起她满是皱纹的手,想起她温暖的怀抱。
我想,如果她看到我现在的生活,应该会很欣慰吧。
我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我活得很好。
很平安。
某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自称是监狱的工作人员,说周牧想申请和我通一次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电话接通,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传来周牧嘶哑的声音。
“林晚。”
“嗯。”
“你……还好吗?”
“挺好的。”
又是一阵沉默。
“我……我对不起你。”他说,“我现在才知道,我当初错得有多离谱。”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我没有鬼迷心窍,如果我没有动你的东西……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好好地在一起……”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没有如果。”我打断他,“周牧,事到如今,说这些都没意义了。”
“我知道……我知道没意义了……”他喃喃地说,“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说,“但我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
“好好改造吧。”我说,“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爸妈。”
说完,我挂了电话。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原谅?
凭什么?
有些伤害,是刻在骨子里的,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不需要用原谅来彰显自己的大度。
我只需要,过好我自己的生活。
这天,李静又来我家蹭饭。
我们俩坐在院子里,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喝着啤酒。
“哎,晚晚,”她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
“我前两天,碰到张琪了。”
我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
“在哪儿?”
“就市中心一个商场,她在化妆品专柜当柜姐呢。化着大浓妆,对着客人点头哈腰的,跟以前那嚣张样儿,简直判若两人。”
我“哦”了一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说这叫什么?这就叫报应!”李静解气地说,“当初拿着你的东西到处得瑟,现在还不是得自己出来抛头露面地赚钱?”
“她也挺不容易的。”我淡淡地说。
李静愣住了。
“晚晚,你不是吧?你还同情她?”
我摇了摇头,笑了。
“不是同情。”我说,“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她选择了当小三,选择了接受不义之财,那她就要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
“就像我,选择了报警,选择了离婚,我也承担了那段时间的痛苦和压力。”
“而周牧,他选择了背叛和偷窃,所以他现在在监狱里,承担他应得的惩罚。”
“这一切,都很公平。”
李静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举起酒杯。
“晚晚,你真的长大了。”
“敬我们勇敢牛逼的林晚女士!”
我也举起杯,和她碰了一下。
“敬我们自由的未来。”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院子里的栀子花,开得正盛,香气袭人。
我脖子上的平安扣,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我不会再害怕了。
因为我已经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为自己而战。
这世上,最能护你周全的,从来不是什么传家宝。
而是你自己那颗,坚不可摧的心。
又过了几年,我的生活平静而充实。
我的插画集出版了,销量还不错,算是在业界站稳了脚跟。
我养的狗叫“平安”,是只金毛,温顺又黏人。每天傍晚,我都会带着它在附近的小公园散步。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牵着平安在公园里溜达。
迎面走来一个女人,推着一辆婴儿车。
她看到我,脚步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是张琪。
几年不见,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角的细纹藏不住。
她怀里的孩子,大概一岁多,睡得正香。
我们擦肩而过,谁也没有说话。
走出几步后,我鬼使神差地回了头。
她也正回头看我。
四目相对。
她对我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然后,她转过头,推着婴儿车,快步走远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李静说得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是不是她想要的。
但那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们就像两条相交后,又迅速分开的直线,从此再无交集。
回到家,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晚晚啊,你那个表姨家的女儿,下个月要结婚了,你来不来参加婚礼啊?”
“去啊,当然去。”我笑着说。
“你一个人来啊?要不要……要不要妈给你介绍个对象?”我妈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知道,她一直担心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妈,”我靠在沙发上,摸着平安毛茸茸的脑袋,“我现在挺好的,一个人,自由自在。感情的事,随缘吧。”
“行吧行吧,你自己开心就好。”我妈叹了口气,“对了,你那个……平安扣,还戴着呢?”
“戴着呢。”我低头,看了眼胸前的翡翠,“天天戴着。”
“那就好,那就好。”我妈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欣慰,“让它好好护着你。”
挂了电话,我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我的新书,正在构思中。
书名我都想好了。
就叫《平安扣》。
讲的不是一块玉。
而是一个女人的成长,和自我救赎。
故事的开头,我想好了。
“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在给一盆快要翘辫子的栀子花浇水……”
我敲下这行字,嘴角微微上扬。
窗外,夕阳正红,染红了半边天。
我的新生活,也像这夕阳一样,绚烂而充满希望。
关于周牧,我后来再也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
只是有一次,无意中听一个以前的共同朋友提起。
说他在监狱里表现还行,可能会有减刑的机会。
他的父母,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为了给他疏通关系,赔偿损失,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
那个曾经还算体面的家庭,如今已经风雨飘摇。
我听完,心里没什么感觉。
可怜吗?
或许吧。
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早知道”三个字。
你走的每一步,都要自己负责。
他为他的贪婪、自私和愚蠢,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而我,也为我曾经的识人不清,上了一堂最昂贵的课。
这堂课,教会了我如何去爱,更教会了我如何不爱。
如何把自己的尊严和底线,放在一切之上。
我偶尔会做梦,梦到外婆。
她还是那样慈祥地看着我,摸着我的头,不说话。
梦醒后,我总会下意识地摸摸胸口的平安扣。
它温润的触感,总能让我感到安心。
我知道,她一直在看着我,护着我。
以一种,我看不见的方式。
而我,也终于长成了,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大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