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折磨的男主正疼得咬牙 我吓哭了 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纸条
发布时间:2025-10-31 09:40 浏览量:3
当觉醒成为恶毒女配的剧情如潮水般涌来时,我眼前那被我囚禁并百般折磨的竹马男主沈岸,正狼狈不堪地跪在我的脚边,疼得紧咬牙齿,身躯微微颤抖。
在给他解开束缚的绳索时,我的双手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那绳索绑住的是我自己的命运。
他寒声冷笑,那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冰冷:“不是说要置我于死地吗?大小姐。”
我的手瞬间一顿,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
剧情里,我这个恶毒女配囚禁了男主沈岸,对他进行了身体与心灵的双重虐待,百般羞辱。
最终,我被他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绝望之下选择了跳楼自杀,结束了自己荒唐的一生。
想到这里,我吓得泪水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我慌乱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边缘已经卷起的纸条,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
这是七岁那年,沈岸亲手写给我的,带着稚嫩笔迹的纸条。
“㐾㐾做什么都会原谅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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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觉醒成为恶毒女配的剧情时,我正手持一根沾满血迹的鞭子,愣在原地,仿佛被定格在了时间的画卷中。
恶,恶毒女配?我心中惊恐万分,哆嗦着手,指了指自己,声音颤抖:“我……我吗?”
一道闷哼声将我的思绪从混乱中拉回现实。
面前,一个阴郁的少年半跪在地,黑发凌乱不堪,精致的下颌隐没在潮湿而阴暗的角落里。
他的双臂被铁链高高吊起,手掌无力地垂落着,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下一秒就会断绝。
沈岸,这本救赎文的男主,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
剧情中,我暗恋沈岸整整十年,原本只是跟在男主身边的一朵清纯貌美的小白花,默默守护着他的每一个瞬间。
直到女主的出现,我的黑化值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迅速攀升。
我不仅三番两次地陷害女主,还将男主囚禁起来,对他进行了无尽的凌辱与折磨,做出了一堆愚蠢至极的事情。
沈岸对我彻底失望,厌恶至极,最终亲手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没多久,我便精神错乱,选择了跳楼自杀,结束了自己悲惨的一生。
而此刻,还未长成大佬的沈岸正跪在我的脚边,白色衬衫的领口被撕扯得破破烂烂,胸前骇人的鞭痕鲜红刺目,惨白的脸上爬满了冷汗,嘴唇微微颤抖着。
对上沈岸那双充满恨意的视线时,我便明白,我大抵是活到头了。
那双困兽般的眸子仿佛要裂开一般,死死地将我盯住,底下翻涌着疯狂的恨意,如同汹涌的波涛。
我要哭了,我江㐾㐾一生行善积德,胆小怕事,这恶毒女配的角色我实在是当不明白的啊!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手抖着,给沈岸解开铁铐,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手腕的红痕处。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画面,上锁时,我病态般地、一点点触摸着他的每寸肌肤,仿佛在品味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尖锐的指甲在他惨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痕,如同刻在心上的伤痕。
“沈岸,我要把你永远锁在我身边。”我疯狂地喊道,“只能看我一个人。”
我打了个寒颤,仿佛从噩梦中惊醒。
江家同沈家是世交,又住得极近,两家甚至订过口头的娃娃亲,仿佛是天定的缘分。
沈岸大我一岁,记忆里,我总是跟在他的身后,甜甜软软地喊他沈岸哥哥,那声音如同春风拂面。
沈岸性子冷淡,但也把我当亲妹妹看,颇为宠溺,仿佛我是他掌心的宝贝。
只是后来,我心思野了,不再满足于这段没有血缘的兄妹关系,对走得越来越近的男女主心生嫉妒,如同被嫉妒的火焰所吞噬。
这才把男主抓过来强制爱了,做出了一系列疯狂的举动。
叮铃——铐锁打开,铁链落在地上,在幽暗空荡的地下室撞击出清脆的回响,如同死亡的钟声。
我强扯出一丝讨好的笑,其实已经快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沈,沈岸。”我结结巴巴地说道,“如果我说,我被脏东西上身了,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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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嗤笑打破了沉默。
男人勾起唇,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清冷无情,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嘶哑着喉咙,缓缓地、嘲讽道:“不是说要置我于死地吗?大小姐。”
我的身体一僵,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
沈岸,大概是真的恨我了。他以前,是叫我㐾㐾的,那声音温柔而亲切。
男人眯起眼,透着危险与愤怒,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野兽。
身体逼近,阴影将我笼罩,形成极强的压迫感,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江㐾㐾,你又想玩什么游戏呢?”他冷冷地问道。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三天前,我用鞭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要和他玩一个游戏。
我解开他的镣铐,丢给他一把钥匙,告诉他,这下面是一个迷宫,一共有七间密室。
可出去的路只有一条,通往外面的门只有一扇。
他能找到,我便放他走。直到他走遍迷宫的每一条路线,试完所有的门,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我才出现在他面前,猩红着眼,疯了般质问他。
“你就这么想出去?永远陪我不好吗?”我疯狂地喊道,“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姜时宜?”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眼里只有她?”我声嘶力竭地问道。
“沈岸,你是我的!你只能看着我!”我霸道地宣告着。
“你再想跑,我就弄死你。”我恶狠狠地威胁道。
姜时宜便是这本书的女主,她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沈岸的世界。
沈岸高中跟家里闹翻后,考了国内的大学,开始了新的生活。
大三的时候,就同旗鼓相当的女主共同创业,两人一同进出实验室,一起参加比赛、成立公司。
形影不离,感情渐升,在破除种种艰难阻碍后,达成了圆满结局。
而我,就是他们即将破除的最大阻碍,如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石。
我不仅处处针对女主,给他两使绊子,更是在沈岸即将带领团队参加一个极关键的比赛时,将他绑到了这里。
我闭上眼,欲哭无泪,心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
江㐾㐾啊江㐾㐾,你可真有能耐,敢把男主当狗玩。这么有种的人生,怎么就被你活了呢?
天凉王破,在霸总小说里,得罪男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是不变的定律。
见我走神,沈岸彻底失了耐心。他猛地捏住我的肩,疼得我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江㐾㐾,说话?”他怒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时候放我走!”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沈岸脸色沉得吓人,像是要将我撕碎嚼烂后,吞吃入腹,仿佛我是他的仇敌。
我欲哭无泪,视死如归地盯了他两秒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
猛地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口,鬼哭狼嚎,张口就来。
“沈岸哥哥!”我哭喊道,“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了!”
“是我鬼迷心窍!”我自责道,“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只要滑跪够快,恶毒女配的结局就追不上我!
我吸了吸鼻子,泪眼花花地望向沈岸,可怜巴巴地说道:
“沈岸,我才二十岁,你得允许我犯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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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若凝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男人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大概是被我撞到了伤口,他痛得低喘一声。
才猛地将我推开,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江㐾㐾,你以为一句道歉就能勾销?”他怒吼道,“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他双眸猩红,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将我凌迟处死,仿佛我是他的杀父仇人。
完了完了,沈岸还是想弄死我,我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我吓得眼泪簌簌往下掉,如同决堤的洪水。
手忙脚乱,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递到他面前。
这是七岁那年,沈岸亲手写给我的,带着他稚嫩笔迹的纸条。
过去太多年,纸面已经泛起细微粗粝的绒毛,仿佛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铅笔写下的字迹也随之模糊,但仍能依稀辨认出上面的字——“㐾㐾做什么都会原谅券。”
其实,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他打翻了我的牛奶,可大概是被宠坏了,我哭闹个不停。
一向像个小大人模样的沈岸第一次慌了神,为了哄我,写下了这张纸条。
其实上辈子,我也拿出来过,在他即将送我进精神病院前。
只是那时我已坏事做尽,无力回天,如同坠入深渊的灵魂。
说实话,落得那样的结局,我不恨沈岸,毕竟原剧情里,我干的确实不是人事。
而现在,这是我最后的保命符,如同我手中的救命稻草。
沈岸看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怔住了,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
大概是没想到,我还留着,这幼稚的承诺,在此刻被当了真。
他冷淡的唇,绷得笔直,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像。
我眼泪还在掉个不停,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良久,沈岸眸子里的冰冷终于松动,仿佛春日的冰雪开始融化。
他放开了捏我肩的手,果断起身,离开,仿佛要逃离这个让他痛苦的地方。
出门前,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江㐾㐾,别再做让我恶心的事。”
恶心?是啊,这种变态的情感,确实恶心,如同腐烂的食物。
我劫后余生般跌落在地,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仿佛是未干的雨水。
手里却迅速掏出手机——喊出了海豚音。
“妈!”我哭喊道,“快送我出国留学!”
“德国,去德国!”我坚定地说道。
沈岸是女主的,他两佳偶天成,我脑子抽了才会去又争又抢,把自己玩死。
我相信,在德国本科的三年将会是我人生五年中最难忘的七年,这将成为我新的开始。
七年以后,男女主早已尘埃落定,我自然也不会再重蹈覆辙,下场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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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岸回归,给群龙无首的团队打了一针强心剂,如同给疲惫的战士注入了新的力量。
这场比赛关注度很高,无数资本的目光,都落在这里,仿佛是一场盛大的盛宴。
新星们也削尖了脑袋想要出头,获得融资,如同饥饿的狼群寻找食物。
沈岸复赛第一天,新闻通过手机弹窗推送给我。
我看了一眼,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形挺拔,五官锋利,无边框的镜片,透出沉稳高智感。
与在地下室的狼狈模样天差地别,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镜头里,他透过纷乱的人群,和女主对视,那眼神充满了深情与坚定。
同看我时含恨的眼神不同,在女主面前,他的眸子永远自信坚定。
好似在无声地说,一切有我,仿佛是女主最坚实的后盾。
意气风发,无往不胜,如同战场上的将军。
我熄了屏,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小说里,地下室的囚禁不过是开胃菜,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后期,我硬生生将沈岸一个矜贵少年折磨成了阴暗疯批,如同将他推入了深渊。
将他身上的傲骨根根打碎,让他失去所有,只能在阴沟里仰视我,攀附我。
最后更是因爱生恨,想要开车撞死他和他的家人,做出了一系列疯狂的举动。
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
这哪是爱啊,这是纯把男主当日本人整啊,也怪不得沈岸恨我。
我紧紧攥着要去院长办公室盖章的留学资料,仿佛那是我的救命符。
腿蹬得更快了,仿佛要逃离这个让我痛苦的地方。
沈岸,柏林距离海市8500公里,时差7个小时。
这是我能想到的,离你最远的距离了,如同两个世界的距离。
4
这几日,为了办留学手续,我忙得脚不离地,仿佛是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
走在路上,还紧盯着手机回系主任的消息,仿佛手机是我与外界联系的唯一纽带。
以至于迎面撞上来人,我都没有察觉。
我揉揉脑门,刚想道歉,一道轻笑声从前面传来。
“呦,这不是沈哥的小青梅吗?”那人调侃道,“这么巧,又和咱们「沈哥」偶遇呢?”
抬眸,正好对上沈岸冰冷警惕的眼神,那眼神如同寒冬里的冰刃。
他拧着眉,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打量我许久,眸子里除了抵触与厌恶,似乎还藏着一丝复杂莫名的情感,如同深邃的湖水。
他语气生硬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心底一凉,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
张了张嘴,还是没把那声“沈岸”喊出口,仿佛那声音会被他无情地驳回。
旁边人还未觉察出异常,继续调侃道:“什么叫偶遇?就江学妹粘沈哥那劲,就差没在沈哥身上装定位了,咱们去哪,人学妹就跟到哪。”
众人都当他在打趣我,我却觉得如芒在背,仿佛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握着的手机突然就成了烫手芋头,差点被我甩飞出去。
因为里面,真有连接沈岸的定位系统,那是我心中的秘密。
自从女主出现在沈岸身边,他们成了并肩而行的搭档,有了我永远也插入不了的话题。
就像是一道将我排斥在外的结界,让我无法靠近。
我的不安,逐渐强烈,如同野草般疯长。
在变态占有欲的作祟下,我在沈岸手机上装了定位系统,将每次监视当作偶遇。
牢牢守在沈岸的身边,将他囚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仿佛他是我的私有物。
甚至得意地享受着周围人的调侃,在女主面前故意制造莫须有的暧昧,仿佛这样就能证明我的存在。
不止沈岸要窒息,我也要窒息了,仿佛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牢笼里。
“不过沈学妹这次怎么没来看我们比赛?不会是跟我们沈哥吵架了吧?你两还有隔夜仇呢?”众人继续打趣道。
众人的视线,依旧很没眼力见地在我和沈岸身上暧昧游走,仿佛我们是他们眼中的戏码。
何止是吵架啊……已经算是谋害了吧,我心中充满了苦涩。
只见沈岸脸色越来越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心底暗暗叫苦,目光下意识看向女主。
姜时宜人如其名,清冷动人,仿佛是一朵盛开在雪山之巅的莲花。
听见众人的打趣,脸上并无异色,仿佛这些打趣与她无关。
甚至也饶有兴致地看向我,那眼神仿佛在洞察我的内心。
不愧是女主,果然沉稳大气,根本不屑于跟我一个恶毒女配斗。
可脱离剧本,我江㐾㐾其实就是个怂蛋,如同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
就在我死命搓手,不知道该如何脱身时,一道拽得二五八万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时宜在哪?”
顺着那道声音的方向,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刹那间,我差点被一道如同24k纯金般耀眼夺目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
只见一个男人,他那狂放不羁的眉眼间,隐隐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狠厉劲儿。
他提着铁棍的那只手,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狰狞可怖。
再配上他那张扬跋扈的发色,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副拽酷恶霸的模样。
只可惜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在这故事里,跟男女主对着干的人,向来都只有沦为炮灰的悲惨下场。
不过,这人看着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沈岸神色平静,却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女主的身前。
他微微眯起眼眸,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意,沉声反问道:“你找她究竟有什么事?”
校霸扬起那如同利刃般锋利的眉,与沈岸对峙着,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有人托我给这位姜同学带句话。”他煞有介事地杵了杵手里那根铁棍,仿佛那是他的武器一般。
接着,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带着威胁意味的笑容,缓缓说道:“姜同学一个人独自行走的时候,可得注意安全,小心……”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我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跳了起来,情绪激动地喊道:“怎么是他!”
我赶忙踮起脚尖,伸手绕过校霸的脖子,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然后,我悻悻地开口说道:“抱歉啊,这其实是我朋友,他认错人了!”
“我跟他,先去叙叙旧,就不打扰你们啦。”我一边说着,一边笑得十分心虚。
刚准备脚底抹油溜走。
却被沈岸一把拽住了手腕。
他那幽深如潭的视线,在我圈住校霸的胳膊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又缓缓落回我的脸上。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眉头微微皱起。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个朋友。”沈岸冷冷地问道。
沈岸这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上次他囚禁我的经历,按理说他应该恨死我了吧。
可如今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的交友情况来了呢?
我信口胡诌道:“刚认识的,就你们去比赛的那段时间。”
“我这段时间不是没跟着你了嘛,所以你不知道。”我试图解释着。
“沈岸,你之前不是总说让我交点新朋友嘛。”
“现在我可交到新朋友了,你开心吗?”我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沈岸脾气再好,也经不住我这样过度纠缠啊。
以往每次我缠得他受不了的时候。
他便会无奈地揉着眉心,强忍下内心的不耐,和声细语地劝我:“㐾㐾,除了我,你是不是也得有点新朋友?”
如今,我就要走了。
在这最后和沈岸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里,我多少还是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沈岸并没有表现出高兴或者生气的情绪。
他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握住我手腕的手,垂在身侧,握紧成拳。
一双沉黑如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深邃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然后,他沉默地站在原地,目送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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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好远一段距离,校霸才终于挣脱了我的禁锢。
他用力抓了抓自己那凌乱不堪的发型,随后冷声质问道:“喂,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我故作镇定地开口说道:“刚刚沈岸还在呢,我这不是怕你露馅嘛。”
没错。
那个威胁女主的校霸叫程烽,其实是我雇来的。
我给钱,他办事,就是这么简单。
听完我的话。
他冷眸微微下垂,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讽意。
“放心,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既然拿了你的钱,自然不会把你供出来。”他冷冷地说道。
面前的人突然弯下腰,眯起那锋利如刀的眼,凌厉地打量着我。
眼神里充斥着不屑与轻蔑。
“怎么?江大小姐,怕了?”他挑衅地问道。
我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激我。
我皱起的眉心,不经意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躁与不安。
他需要钱。
程烽父母早逝,家境贫寒,从小就被奶奶拉扯长大。
如今,老人生病住院,高昂的医药费如同沉重的巨石,将他逼上了绝路。
在原剧情里,我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让他成为了我最趁手的一把刀。
恶毒女配的打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程烽最终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雨夜。
他绑架了女主。
在与警察的激烈交锋中,他挟持女主做人质。
试图与女主同归于尽时,被警察开枪射杀。
“我”用金钱买断了他的道德、未来,乃至宝贵的性命。
可到最后,“我”还是没帮他救奶奶。
胸口猛地一阵抽痛。
我仿佛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惊醒,浑身发软,没有一丝力气。
对那个“我”,我心中充满了恐惧。
我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到他面前。
“这是一百万。”我认真地说道。
程烽神色微微一变,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容。
可他的眸子却倏地黯淡下来,压抑着内心扭曲挣扎的疯狂。
嗓音低沉沙哑地说道:“一百万,够买她的命了。”
我皱眉,认真伸出两根手指。
“不,是两条。”我坚定地说道。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接着说道:“我要你以后好好保护姜时宜,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
姜时宜身为女主,自然也拥有女主那标准的出厂设置——一身赌债的爸、重男轻女的妈、生病的弟弟,破碎的她。
就当是花钱,给她配个保镖吧。
这也算是对我之前总欺负她的一点补偿。
我将卡塞进男人衬衫胸前的口袋。
盯着他的脸,恶狠狠地警告道:“至于你,以后老老实实给我当个好人,每天默念三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否则——”
“我就告诉你奶,你在学校拿利群烫同学屁股!”
“我看你一直以来维持的乖乖学生形象还怎么装得下去!”
我看着程烽那张又拽又凶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心里觉得十分解气。
爽了。
明明当个好人更爽啊。
我揉了揉抽痛过后依旧难受的胸口。
眼眶酸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怎么会做那么多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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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洒在大地上。
江城的午后,依旧燥热难耐。
我穿着一条洁白的吊带裙,穿梭在偏僻的烧烤街。
摊位刚摆出来没多久,只零星地坐了几桌客人。
大多是光着膀子的男人,他们一边吹嘘着时政,一边夹杂着荤段子,大声喧哗着。
感觉到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同黏稠的胶水一般,紧紧地跟随着我的身影。
我皱了皱眉,心里涌起一股厌恶。
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摆脱这令人不适的感觉。
七拐八拐地进了巷子,日头已经彻底落了下去。
巷子也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变得昏暗起来。
身后有闷重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上。
我不自觉地加紧了步子,心跳也随着脚步声加快。
突然,一双粗粝的手掌搭上了我的肩膀。
紧接着,一个油腻又含糊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小妹妹,陪哥哥喝点酒呗?”
我转头。
一张醉醺醺的刀疤脸闯进我的视线,那狰狞的刀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我淡定地说道:“叔叔,猥亵可是犯法的。”
他笑得脸上黑红的横肉都皱了起来,仿佛一个丑陋的怪物。
“说那么难听干嘛?”
“这里可没监控。”他得意洋洋地说道,仿佛没监控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没监控吗?那就太好了。”
“揍他!”我大声喊道。
一个布袋从天而降,准确地套住了男人的脑袋。
将人拖倒后,程烽的拳头如同雨点般不留余力地往他身上招呼。
这人就是姜时宜的生父。
他不仅从小家暴妻女,好赌成性。
还常常在这条偏僻的巷子猥亵学生。
纯粹就是一个社会的垃圾。
最近因为赌博欠了不少赌债,不久前就找上了崭露头角的女主。
逼女主卖身给他还债。
我越想越气,趁乱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人渣。”我愤怒地骂道。
等地上的人彻底没了动静。
我才拍了拍手,对程烽说道:“走吧。”
程烽看了眼地上的人,眼神冷寂如冰。
抬起球鞋,又狠狠地在男人的右手上碾了碾。
这点伤最多让他躺上半个月。
可若等有人发现他,报了警。
从他身上摸出毒品的时候,这姜广远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7
等程烽送我回到宿舍,已经是深夜时分。
晚风轻轻吹拂着,带着一丝凉意。
沈岸静静地立在宿舍前的树下。
大概已经等了一会了,肩头落了几颗不知名的小花蕊,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美。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程烽离开的方向。
心里莫名地有些心虚,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沈岸看我的眉眼里含着几分怨气,仿佛在责怪我。
“我们明天要去福禄山。”沈岸说话时,小半张脸都藏在眉骨的阴影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抬眼,小心地揣摩着他的脸色。
对着如今态度冷淡的沈岸,我实在不知该怎么相处。
都说破镜难圆。
我和沈岸之前关系再怎么好,现在也生出永远无法愈合的嫌隙了。
换做是我,被沈岸囚禁折磨,也肯定不会原谅他。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惋惜。
毕竟十几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悻悻开口说道:“沈岸,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
“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
话还没说完。
“不是已经和好了吗?”清冷月辉下,少年好看的眉轻轻皱起,疑惑地反问。
和好了?
吗?
我微微一怔。
没等我反应过来。
他接着说道:“我们明天去胜安寺还愿,准备在山上露营。”
“你也去……拜拜佛。”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眉头皱得厉害。
“我给你请了个大师。”他认真地说道。
大师?
沈岸不会真觉得我是邪祟上身了吧。
像沈岸这样极端的唯物主义者,也会信神佛驱邪之说吗?
我哑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可惜,受剧本限制,我根本无法告诉他真相。
剧情里,净安山之行,我又哭又闹求沈岸带上了我。
之后心生歹计,让女主迷路。
再让程烽将她推下了山坡。
想到这里,我背后起了冷汗,止不住地颤抖。
心里不停默念着:杀人是犯法的,杀人是犯法的。
“明早我开车过来接你。”回过神,我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不去,我真不去,我还有事。”我连忙拒绝道。
“什么事?”他声音平稳短促,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我急得额头冒汗,大脑飞速运转着。
“跟朋友有约了。”我硬着头皮说道。
沈岸平静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仿佛能看穿我的内心。
“和程烽?”他冷冷地问道。
我骑虎难下。
除了沈岸,我几乎没有朋友。
一时也想不出其他人,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晚风拂过。
绰绰树影掠过沈岸的脸,明明暗暗,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声线压得极低,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你跟程烽怎么认识的?”
“江大小姐——”沈岸的声音像淬了冰,倏地寒彻。
“是给了他多少好处,才能让他这么帮你。”
8
明明是酷热的炎夏。
我却如坠冰窖。
手脚发凉,血液仿佛都被冻得僵硬了。
我说沈岸怎么还会来找我。
原来是想警告我。
离姜时宜远一点。
可我已经不会再伤害她了。
记忆里那个温润如玉的脸,此刻冷得陌生。
他垂眸审视着我,眼神中不含一丝感情。
让我想要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口。
哑然失声。
“让程烽跟踪姜时宜,去她兼职的地方大闹害她丢了工作,现在又当着我的面威胁她。”
“江㐾㐾,你到底想干什么?”一直维持的平和表面终于因女主而撕破。
我不禁后退两步。
却猛地被他拉住手腕。
“程烽不是什么好人。”
“是不是他把你教坏了?”我看着沈岸发怒的眸子,浑身冰凉。
迷茫地看着他。
“沈岸,如果,我就是这么坏呢?”有时候,我也会分不清。
剧情里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不是同一个我。
所以,才会迫切想要逃离。
比起伤害沈岸与姜时宜,更让我难过的是,我成为我不想成为的人。
一个丧失了良知与道德的疯子。
我叹了一口气。
“沈岸,你别管我了。”
路灯的黄晕落在沈岸的脸上。
能看见他眼下明显的青色与疲惫。
语气明显重了。
“你到底在闹什么?”
“明天,跟我去和姜时宜道个歉。”
“其他的,你不用管,我会替你解决。”他揉了揉紧皱的眉心,看起来耐心即将消磨殆尽。
“㐾㐾,乖一点。”
“我不可能永远为你收拾烂摊子。”比起道歉,永远退出你们的生活,才是正解。
我甩开了沈岸的手。
扬起倔强冷硬的脸。
“沈岸,你明知道我讨厌姜时宜,为什么还要逼我和她道歉?”
“如果不想被我伤害,那你们,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沈岸脸色微顿。
“江㐾㐾,我们十三天没见了,你对我就是这个态度吗?”
我认真同他对视。
“沈岸,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逃离既定剧情的枷锁
9
夜幕缓缓西沉,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整个世界温柔地包裹。阳台之上,时不时有一阵裹挟着草木清新气息的热风扑面而来,那股独特的气息,仿佛带着夏日独有的热情与生机。
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目光紧紧追随着沈岸渐渐远去的背影,每一步的挪动,都像是在我心头刻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与此同时,我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发送出一条语音:“爸,您务必一定要记住,投资沈岸的团队。他们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怀揣着无限的潜力与实力,真的特别有前景。”
在原剧情的设定里,我不仅没有对沈岸的项目给予丝毫支持,反而利用家族庞大的人脉关系,对他们展开了全方位的围追堵截。不仅如此,我还与沈家彻底闹翻,使得沈岸的创业之路充满了荆棘与坎坷,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然而这一次,我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一切,我想为他们铺就一条平坦的康庄大道。从此以后,我们就像两条交叉后又分开的轨道,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奔赴属于自己的未来。
10
清晨,第一缕曙光如同金色的丝线,轻柔地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沙沙作响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携来一阵清凉,让人在闷热的早晨中感受到一丝惬意。
这时,沈岸给我发来了几条消息。我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很快,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沈岸颇有些无奈的声音:“㐾㐾,别闹了。”那语气,仿佛我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个会无理取闹、不懂事的孩子。
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说道:“沈岸,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边,沈岸的语气软了下来几分,带着几分哄劝:“以前这种聚会,你不是总吵着要来吗?要是不带上你,你又得闹好几天脾气。”
我听了,不禁哑然。在剧情里,我确实占有欲极强。一想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沈岸和姜时宜言笑晏晏、亲密无间的模样,我就会像被点燃的炸药包一样,发疯似的嫉妒,又哭又闹,甚至只想毁掉一切。
在沈岸的团队里,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喜欢我的。这也难怪沈岸会对我生厌,其实连我自己,都厌恶曾经那个蛮不讲理、任性妄为的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沈岸,我今天还有事,真不去了。”
“今天周六,你能有什么事?”沈岸的语气又冷硬起来,仿佛我拒绝的是一个多么不合理的要求。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程烽的声音,适时响起:“江㐾㐾,你吃包子还是油条?”那声音带着几分随意和亲切。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了两秒,紧接着,“嘟——”的一声,电话那头挂断了。
我收好手机,神色平静地接过程烽递来的早餐。我并没有骗沈岸,我确实很忙。忙着办理退学手续,忙着申请国外的学校,忙着离开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开启全新的生活。
11
宿舍门口,沈岸身姿挺拔地靠在黑色轿车旁。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衣,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冽的气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被他的气场所笼罩。
他看到我后,不由分说地拽过我的手腕,那力度让我有些吃痛。然后,他像拎起一件物品一样,将我塞进了副驾驶。
“呲啦——”安全带被暴力拉出,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冰凉的手掌从我的锁骨开始,缓缓划过前胸,那触感让我身体一僵。接着,他将安全带的带勾利落地扣进卡座,最后用力握住了我的腰侧,将我紧紧按在车座上。
这动作,像是某种惩罚的禁锢,惹得我身体一阵颤栗。沈岸的脸离我只有一寸的距离,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他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让我能清晰看到,他浓密眉峰下隐忍的怒气,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带着命令的口吻:“江㐾㐾,乖一点。”
这时,门被关上,“砰”的一声,仿佛敲在了我的心上。剧烈的心跳还没平复,车已经启动了,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12
净安山,山脚下绿树成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我远远落在众人身后,像个被遗忘的孩子。我随手捡了朵野花,幽怨地扯着花瓣,仿佛在扯着自己内心的纠结与无奈。
突然,一瓶纯净水闯进我的视线。我抬头,看到沈岸站在我面前。他皮肤白皙,额头微微渗出汗珠,在阳光下闪着碎光。他的脸虽然冷着,但却藏不住那一丝关心。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软下声求他:“沈岸,我走不动了。我能不能就在前面那个亭子里休息,等你们下山啊。”净安山并不高,海拔不过几百米,可我这会却真的有些体力不支,心里也有些心虚。
沈岸微微一愣,我们最近总是吵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见我态度软下来,他脸色缓和不少。
他在我面前蹲下身,声线干脆:“上来。”那语气,仿佛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我吓得后退一步,因为他的举动太过突然。由于我迟迟不动,他转头,皱眉看我,那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你以前爬山累了,不都是我背你上去的。”
我再次哑然。沈岸对我,真的很好。从小,我想要的东西,只要张口,沈岸就会把它捧到我面前,就像变魔术一样。我犯了错,也总是他把我护在身后,为我遮风挡雨。我确实被沈岸养得太过娇纵,所以才会对这份偏爱产生独占的执念,想要将它紧紧抓在手里。
到了山顶的平地,众人忙着搭帐篷,摆烧烤架,一片热闹的景象。我默默远离人群,准备独自出去走走,想在这宁静的山林中寻找一丝属于自己的宁静。
直到进了一片高树林,草木茂密得像是一道绿色的屏障。这时,我才发现姜时宜跟了上来。她对我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递给我一瓶驱蚊水,说道:“一个人出去乱跑,只会给人添麻烦。”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说道:“谢谢。”
她没好气道:“沈岸搭帐篷抽不开身,让我过来看着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转身,却又停住了脚步,说道:“我和沈岸已经商量好了,毕业以后各自发展。你不用把我当成假想敌。”
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像是有一道电流穿过我的神经,只觉得疼痛难忍,越发焦躁。连着姜时宜的话,也听出了几分显耀的意味,仿佛她是在向我宣告她的胜利。
像是受到某种驱使,我伸出手,想拽住她的衣角。此时,四面是遮天蔽日的群树,脚边是陡峭的斜坡。只要推一把,她就会摔下去。等沈岸找到她,说不定尸骨都寒了。
可我,分明不想的。我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我不想成为那个心狠手辣的人。我心一横,闭上眼,让自己重心偏移,向下倒去。
身体重重落地,然后开始翻滚。随后便是姜时宜的惊呼声,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惊讶。剧痛让我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彻底摆脱了那种仿佛受操控的感觉。
可翻滚的眩晕和皮肤被撞击、划破的痛楚都狠狠拉扯着我的神经,疼得我呲牙冒汗,眼冒金星。等身体终于被什么拦截、停住,我也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我已经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掀起眼皮,刚好看见沈岸的脸色沉得吓人,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我说了,跟我没关系。”姜时宜脸色倔强,与他对峙,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屈。
而我可怜虚弱,仿佛剧情中的角色对调。谋害,成了陷害。
沈岸脸色冰冷,说道:“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但姜时宜,我警告过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会给你满意的补偿。不要动她。”
姜时宜气得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可理喻。”
我忍着浑身的疼痛,虚弱开口:“沈岸。”
沈岸闻声低头,眼眶红了一圈,看着我,又气又心疼。他说道:“是我自己摔下去的。”
我将嘴唇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是我想推她没推成,才不小心摔下去的。”
沈岸漆黑的瞳孔猛地微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看,我就是这么讨厌你们。所以,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声音微弱,但却带着一丝决绝。
好疼啊,全身的疼痛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意识混沌浮沉之间,我记起六岁那年。
沈岸拿着书,故意板着脸,学着小老师的模样,教我古文。他认真地说道:“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向善,是沈岸教我的第一句论语。
泪水从眼角滑落,灼伤心肺,仿佛带着我对过去的悔恨和对未来的迷茫。
13
我住了一周的院。期间,因为我的极端抵触,沈岸没再出现过。都是程烽照顾的我,他就像一个贴心的守护者,默默地陪伴在我身边。
只是偶尔出去透气时,能看到拐角处落荒而逃的熟悉身影。那身影,带着一丝慌乱和无奈,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出院后,沈岸只联系过我一次。他说要带我去精神病院看病,那语气仿佛我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吓得我差点把他拉黑,心里又气又恼。
退学手续办得很快,仿佛一切都在按照我预定的轨道进行着。离校那天,程烽主动过来帮我搬行李。他原本的纯金发型逐渐褪出暗黄,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和。
“记得答应我的,我走后,替我好好照顾姜时宜。”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这女主碰上我这么个祸害,还是挺倒霉的,我不想再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程烽同学,你可不能拿钱不办事啊。”我故意打趣道,想让气氛轻松一些。
程烽将第四个行李箱抬上车,然后淡淡掀起眼皮,看我一眼,说道:“那个沈岸看我跟看杀人犯一样。何况,我连他们实验室的门都进不去。”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抱怨。
我急了,说道:“你收了我钱的。”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敷衍了事。
他低下头,神色不明,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道:“知道了。”
随后便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直到地上行李搬空,程烽终于再次出声,语气淡淡:“你真要去留学?”
我莫名,说道:“我学都退了,还能有假?你不会觉得,我在对沈岸欲擒故纵吧?”
“没有。”他回答得短促干脆,仿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桀骜少年依旧皱着眉,神色犹豫,仿佛内心在挣扎着什么。我了然,说道:“你放心,你奶奶的医药费我会负责到底的。你有需要,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希望他能安心,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程烽眉头锁得更紧了,像是有些生气,别扭地将头转向一边,仿佛在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我搭上他的肩,拍了拍,示作安慰,说道:“程烽,你答应过我,一定要当个好人,好好过好你的人生,别随便把命卖给别人,知道吗?”就算是 npc,也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我不想看到他走上错误的道路。
“还有。保护好姜时宜。”这不仅是为了女主,也是为他自己。没有我的推动,程烽不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跟男女主修复好关系,对他有利无弊。
我还想再叮嘱他些什么,背后却突然升起一股凉意,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冒。
“你们在干什么?”熟悉的声音,冷若寒冰,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14
沈岸还穿着西装,像是刚谈完合作。他身形挺拔,立在原地,周遭的气压似乎都低了下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镜片下,那双探究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随后,眼神在敞开的后备箱上掠过一瞬,眸底更寒了,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愤怒的事情。
“你要搬宿舍?”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质问。
我的手心开始微微冒汗,像是预感到危险的信号。下意识隐瞒了我要出国留学的事,飞快道:“宿舍住不太习惯,我想出去住。”
“和他?”沈岸眯着眼,接得很快,那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满。
锋利的眼神一转,落在一旁的程烽身上,面色更冷,仿佛程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没等我回答,又兀自开口,声音很低,透着危险,说道:“难怪。你最近也不怎么和我联系了。”
喉结克制滚动,仿佛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抬手,慢条斯理地取下眼镜,脸色冷到极致,走到我身前。
然后缓慢又平静地将我搭在程烽肩上的手轻轻拿下,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琉璃,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
下一秒,侧身,耳边传来极快的破风声。青筋暴起的拳头落在了程烽的脸上,那力度仿佛要将程烽打倒在地。
接着蹲下身,抓住程烽的衣领,神色依旧沉静得可怕,说道:“程烽是吧,我调查过你。果然是没有父母教养的东西,就这么喜欢破坏别人的感情吗?”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岸。外人眼里永远冷淡矜贵、从容不迫的天之骄子,曾经在我面前,永远温厚包容,笑容和煦的沈岸哥哥,此刻却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言语刻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程烽任由他拽着,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然后勾起唇,冲他挑衅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不屑和反抗。
我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口,说道:“沈岸,你疯了!?”
沈岸闻言,转头,眼眶红得像是染上了血色,咬着牙,一字一句都含着盛怒,说道:“江㐾㐾。我还没死呢!”
而盛怒下,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仿佛一个被爱人背叛的孩子。
“你别忘了,我两还没分手!我和姜时宜只是同门师兄妹,后续也不会再有合作。江㐾㐾,不要再把我推开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仿佛在挽回一段即将失去的感情。
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我头脑发懵,愣在原地。良久,才怔怔道:“沈岸,在我心里,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音落,沈岸的眼里盛满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像是气急了,又觉得荒谬与耻辱,声音滞涩,说道:“江㐾㐾。你玩我呢?”
我望着沈岸,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原来,在剧情里,“我”不择手段,拼了命也要抢来的东西,早就已经得到过了。
15
沈岸走了。
离开前看向我的那一眼,唯有不甘与失望。
车平稳行驶。
后座。
我拿出医药箱,准备给程烽的伤口消毒。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走?」
程烽靠在车背上,微微仰头。
极轻地看了我一眼,又很快移开。
我用药棉沾上碘酒。
脸上故作高深。
「你懂什么,沈岸是姜时宜的。」
「他们现在没在一起,以后也会在一起。」
「这就叫做,天命。」
程烽侧目。
没有反驳。
只是安静地看了我很久。
「江㐾㐾,你眼眶红了。」
他突然烦躁似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没好气道:
「虽然他刚刚打了我一拳,我应该说些诋毁他的话。」
「但我之前跟踪过他们,他和姜时宜确实什么也没有,反倒是因为你,他来找过我……」
程烽的话停在这。
嘴唇绷得笔直,脸上袒露出抗拒。
我垂眸。
「程烽,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为什么会跟踪姜时宜?」
「我第一次找上你,是让你找机会——」
喉咙突然哽住,良久才滞涩吐出:
「废了姜时宜的手。」
让她再也做不了实验。
毁了她,同时也毁了你。
16
我还是去找了沈岸。
毕竟那天他说的话。
我回去后辗转反侧,想想还是觉得心虚。
明明是为爱阴暗疯批的恶毒女配。
怎么摇身一变。
成了玩弄男主感情,还脚踏两只船的绿茶白月光。
于情于理,我都该给他个解释。
再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向女主道歉。
最后好好跟他们道个别。
我也将开启,属于我江㐾㐾的,崭新的人生。
无人的走廊。
实验室大门缓缓打开。
我站起身。
赶紧凑上去。
腿蹲得有些发麻,走起来一瘸一拐。
「你怎么来了?」
他沉着脸。
大概是还在气头上。
可看着我,眼里还是流露出不忍。
「蹲在这干嘛,怎么不直接打电话。」
我笑了笑。
「我给你发消息了,你可能没看到,给你打电话,又怕打扰你做实验。」
「对了,沈岸,姜时宜在吗?」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我给她的道歉信。
还有一笔钱,足以支付她弟弟的医药费。
女主对她弟弟感情复杂,我将决定权交给她自己。
「我有东西要给她。」
「你放心,我真的是来道歉的。」
沈岸眼底闪过犹豫。
实验室大门再次打开。
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顺便,白了我一眼。
我还是露出惊喜,乖巧地向她挥了挥手。
「姜时宜!」
话音刚落。
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了此瞬。
时间停滞。
世界仿若静止。
一切褪作黑白。
只剩下一道没有情感的声音波动,贯穿我的脑海。
「剧情修正。」
再次感知到时间流动。
身体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
我像是被硬生生剥离出来的一道意识。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拿着刀。
恶毒与憎恨重新爬上了「我」扭曲的脸。
「姜时宜!你敢跟我抢沈岸,去死吧!」
危急关头。
沈岸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挡在了姜时宜的身前。
刀尖没入他的肩膀,颤抖着停了下来。
可还是有血,汨汨流出。
「沈岸!你就这么爱她,愿意替她去死吗?」
「我」嫉妒得发狂。
又恨又怨。
沈岸脸色惨白。
却还是伸出手,轻轻捂住了「我」的眼睛。
隔绝了满目鲜红。
「㐾㐾。」
「别怕。」
「别做错事。」
我只能隔着虚空,麻木地旁观着一切。
连痛苦,都感知不到了。
17
沈岸被送进了医院。
就连上救护车的间隙,都还在安抚我。
「㐾㐾,别担心。」
「先好好上学。」
「一切有我。」
他流了很多血。
脸色也白得不像话。
却还觉得自己是那个能为我遮挡一切的沈岸哥哥。
就连姜时宜那么厌恶我的人,也忍不住同我说话。
「江㐾㐾,你应该庆幸。」
「无论你做什么,都有沈岸给你兜底。」
「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之前那些小手段,我不会反击吗?」
她冷眼扫过我们。
没忍住骂道:
「两个疯子。」
我只觉得浑浑噩噩。
觉得自己有时悬在虚无中,有时,就握着那把刀。
将手中的文件袋塞到姜时宜的怀里后。
便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意识回归后。
我订了最早的航班,飞了柏林。
18
我没有入学。
只是找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住了下来。
房东是位心地善良的华裔老太太,信奉基督教。
她住在市中心,偶尔会来看看她镇上的房产。
这次还给我带了两袋新鲜水果。
我刚出远门回来,正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接过水果时,脸上露出欣喜。
她看我的眼神,带着些怜悯。
「今天又去看了?」
「找到合适的……」
我知道她对那个词有些忌讳。
冲她笑了笑。
「还没呢,那些地方都不合我心意。」
她问:「你这个病,不再看看?只要活着,总归是有办法的。」
我笑笑。
「没救了。」
「医生说,是绝症来着。」
房东太太摇着头, 面色哀伤地离开了。
我看着手里的地图, 继续寻找着。
我想找一块墓地。
夏有阳, 冬有雪。
秋天落叶融入泥土,在春天滋养出摇曳的花。
我仰头, 看了看晃人眼的太阳。
如果我还有最后一次反抗这个世界的机会。
那便是死亡。
我不想伤害沈岸, 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不想我的父母年近半百, 有一个杀人犯女儿。
不想, 活成让自己痛苦的样子。
19
我找了三个月,也没找到一块心仪的地。
只找到了一个裹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如同冬日的肃阳。
眼底却翻涌着克制不了的思念。
我后退了两步。
却惹得那人神色慌张。
快步上前握住了我的手。
紧得像是要将彼此的血肉相融。
「江㐾㐾。」
他将我拥进怀里,声音颤抖。
我没挣扎, 只是笑着对他说:「沈岸,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出乎意料的是, 故事讲得很顺利。
故事里的男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恶毒女配也得到了她应有的结局。
一路上, 沈岸都在沉默。
直到故事结束。
他垂眸看我时,眼眶微红。
「㐾㐾, 结局不是这样的。」
我愣住。
沈岸怎么会知道。
其实,还有一段, 我没讲。
剧情里。
婚后第三个月,沈岸跳楼自杀了。
姜时宜为他举办完葬礼后,面对记者的追问,只说丈夫是郁郁而终,两人因事业捆绑结婚, 感情不深。
随后就重回公司,继续在商场叱咤风云。
沈岸握着我的手, 细细摩挲着,带着深深的眷恋。
看我的眸子里仿佛流转过诸多岁月。
藏着洗净铅华的温柔。
「㐾㐾, 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女孩死后,他好像活得更痛苦了。」
「总是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日日苦想, 夜夜失眠,每晚都在噩梦中惊醒。」
「后来慢慢想起, 就觉得, 该去陪她了。」
我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
「忘了什么事?」
他将我的碎发温柔地挽到耳后。
看我的眼神, 宛若看稀世珍宝, 眷恋、欢喜。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打碎了我爸的古董花瓶。」
「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的沈岸,与他父亲关系并不好。
替我担下错事后, 挨了很重的打。
我哭着向他道歉,说自己以后再也不犯错了。
那个曾一句一句教会我《弟子规》的少年却满脸纵容。
「一个花瓶而已,打碎了便打碎了。」
「哥哥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
思绪翻涌,我看着沈岸, 百感交集。
「㐾㐾。」
「别害怕,我不会再食言了。」
我盯着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他轻拉过我的手,放置他的右肩。
表情虔诚得像在立誓。
「还得感谢你这一刀。」
我难过得要命,但还是故意扯出笑威胁他。
「沈岸,你就不怕?我哪天突然失了心智,往你心口上扎?」
他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
笑得云淡风轻。
「那我给你递刀。」
我捂着脸抽泣:「沈岸,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他红了眼眶, 温柔将我拥入怀里。
「我知道,我应该知道的。」
「我养大的㐾㐾,是最会爱人的女孩。」
夕阳残晖。
我和沈岸就这么牵着手。
走在落叶林间。
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向我们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