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后传》第二十一章:孟飞雄不敌少妇女,于得水要斗美娇娘?
发布时间:2025-06-11 02:22 浏览量:4
华山绝顶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刀光剑影与蚀骨毒爪的碰撞余音犹在耳畔。徐天宝与白继忠不敢耽搁,略作休整,便匆匆下山。一路无话,两人心中俱是沉甸甸的,祖父徐良那深不见底的眼神,玄阴子临死前怨毒的嘶嚎,如同烙印刻在心头。绕过一道草木葱茏的山梁,官道旁一处简陋的驿站映入眼帘。土墙茅檐,门前挑着一面褪色的酒旗,在午后的热风里无精打采地飘着。人声嘈杂,几拨行商脚夫在此歇脚,汗味、尘土味和劣质酒水的酸馊气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两人正欲牵马过去讨碗水喝,驿站前空地上骤起的喧嚣却猛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小娘皮!给脸不要脸!”一声粗野的暴喝炸开,压过了驿站的嘈杂。只见一个铁塔般的虬髯大汉,面膛赤红如重枣,豹眼圆睁,蒲扇般的大手叉着腰,正对着前方怒目而视。他一身短打劲装,肌肉虬结,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外家功夫已练到了相当火候。此人正是江湖上颇有些恶名、专走私盐的“赤面熊”孟飞雄。
而站在他对面的,竟是一个女子。
这女子身形窈窕,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鹅黄色劲装,腰间紧束,勾勒出玲珑的曲线。青丝如瀑,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住大半,几缕碎发垂在光洁的额角。她背对着徐、白二人,看不到面容,只一个背影,便透着一股子水乡女子特有的柔韧与挺拔,如同风中的新柳。只是此刻,这柔韧之中,却蕴含着逼人的锋芒。
“孟飞雄,”女子开口了,声音清脆,如同珠玉落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冽,“你私贩青盐,扰乱官引,人赃并获,还敢口出狂言?随我回开封府衙走一趟!”话音未落,她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动,一条乌油油、约莫丈许长的软鞭如同活物般从腰间滑出,鞭梢垂地,纹丝不动,隐隐透着暗沉的光泽。
“开封府?哈哈哈!”孟飞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震得旁边桌子上的酒碗嗡嗡作响,“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也配提开封府衙?老子孟飞雄走南闯北,还没怕过谁!想拿我?先问问老子这双拳头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这莽汉竟是不讲丝毫江湖规矩,猛地抓起身边条凳上一个大号酒坛,少说也有五六十斤重,双臂肌肉坟起,“呼”地一声,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那黄衫女子的头顶狠狠砸了下去!酒坛带着沉闷的风声,坛口溅出的酒水在阳光下划出几道刺眼的亮线!这一下若是砸实了,便是铁打的头颅也得开花!
驿站内外响起一片惊呼!不少胆小者已捂住了眼睛。
就在那硕大的酒坛即将触及女子发簪的千钧一发之际——
那黄衫女子动了!
她仿佛背后生了眼睛,又似早已算定孟飞雄的出手。就在酒坛临头的刹那,她窈窕的身躯如同被风吹折的柳枝,以足尖为轴,极其柔韧地向后一仰!整个腰身几乎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圆月弧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呼啸而下的致命一击!
酒坛“砰”地一声砸在她方才立足的青石板上,瞬间粉碎!浑浊的酒液混合着碎裂的陶片,如暴雨般向四周激射!尘土飞扬!
而就在这酒坛碎裂、尘土弥漫的瞬间,黄衫女子那后仰至极限的身躯,如同绷紧的弓弦骤然释放!腰肢猛地一拧,借着反弹之力,整个人已如穿花蝴蝶般灵动无比地旋身而起,不仅避开了四溅的酒液陶片,更在旋身的同时,右手那条乌黑的长鞭如同蛰伏的毒蛇被惊醒!
“呜——啪!”
一声短促尖锐的破空厉啸!鞭影快得几乎超出肉眼捕捉的极限!乌黑的鞭身在空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鞭梢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抽向孟飞雄因发力砸坛而微微前倾、暴露在外的右肩胛骨!
“啊!”
孟飞雄只觉得右肩后侧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紧接着一股钻心蚀骨的剧痛直冲脑门!那鞭梢蕴含的力道阴狠刁钻,不仅抽裂了他的衣衫皮肉,更有一股诡异的震荡劲力透体而入,瞬间麻痹了他整条右臂的经络!他那砸坛之后正要收回的手臂,顿时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好狠辣的鞭法!”孟飞雄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又惊又怒。他横行多年,靠的就是一身蛮横外功和悍不畏死的狠劲,何曾吃过这种亏?更没想到这看似娇柔的女子,出手竟如此刁钻迅疾!他狂吼一声,不顾右臂麻痹,左拳紧握,运起全身气力,碗口大的拳头带着一股恶风,直捣女子心口!这一拳含怒而发,势若奔雷,誓要将这伤他的女子一拳毙命!
黄衫女子身形刚刚站稳,面对这势大力沉、直捣中宫的一拳,竟是不闪不避!那双清亮的眸子深处寒光一闪,握鞭的右手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抖一颤!
“唰!唰!”
又是两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鞭啸!这一次,乌黑的长鞭并非直抽,而是在她身前瞬间抖开、挽起!鞭影如灵蛇盘绕,又似乌龙翻江,刹那间竟在身前尺许之地,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黑色鞭网!
孟飞雄那刚猛无俦的铁拳,挟着开碑裂石之力,狠狠撞入这片鞭网之中!
“噼啪!噼啪!噼啪!”
一连串密集如爆豆般的脆响炸开!鞭影与铁拳悍然相撞!预想中拳破鞭网的场景并未出现!那乌黑的鞭子仿佛蕴含着奇异的韧性与粘性,每一次抽击都精准地落在孟飞雄拳锋、腕骨、乃至小臂的关节筋络之上!阴柔的鞭劲如同跗骨之蛆,层层叠叠,连绵不绝地渗透、震荡、切割!
“呃啊——!”孟飞雄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砸进了一团浸透了桐油的、韧性十足的乱麻里,每一寸劲力都被那层层叠叠的鞭影柔韧地化解、偏移、反震回来!更可怕的是,鞭梢每一次点中他的关节筋络,都带来一阵酸麻剧痛,左臂的力道竟也飞速流逝!那看似柔弱的长鞭,竟将他这身足以开碑裂石的横练外功,克制得死死的!
他庞大的身躯被连绵的鞭劲震得连连倒退,脚步踉跄,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右臂麻痹,左臂酸软无力,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处施展,憋屈得他几乎吐血!那黄衫女子却始终气定神闲,鹅黄的身影在鞭影中穿梭,如同穿花蝴蝶,灵动飘逸,手中长鞭却如同有了生命,招招不离孟飞雄周身要害与发力节点。
不过十来个呼吸,孟飞雄已是气喘如牛,汗流浃背,赤红的脸膛因为剧痛和憋闷而显得有些发紫,招式更是散乱不堪,只剩下狼狈的格挡闪避,再无还手之力。那身引以为傲的横练功夫,在那条神出鬼没的长鞭面前,竟成了笨拙的累赘。
“老大!” “熊爷!” 驿站角落里,几个孟飞雄带来的盐枭喽啰眼看老大如此狼狈,急得大喊,却慑于那女子凌厉的鞭法,无人敢上前。
“够了!” 一声尖利沙哑的断喝,如同铁片刮过锅底,猛地刺破了场中的鞭风拳影。
说话的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一直抱着胳膊,斜倚在驿站门口那根半朽的拴马柱上冷眼旁观。他个子不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褂子,尖嘴猴腮,两撇老鼠须,一双细小的三角眼滴溜溜乱转,闪烁着狡狯与阴狠的光芒,正是孟飞雄的搭档,“钻地鼠”于得水。他眼见孟飞雄败相已露,再打下去非死即残,这才出声。
黄衫女子闻声,手腕一收,漫天乌黑的鞭影如同百鸟归巢,倏忽间便收回她纤细的腰间,缠绕得整整齐齐,仿佛从未动过。她气息平稳,鹅黄的劲装上纤尘不染,只是鬓角那几缕碎发,在方才激烈的动作中微微汗湿,贴在光洁的额角,更添几分英气。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清冷如秋水寒星,扫向于得水。
这一转身,徐天宝和白继忠才看清她的面容。柳眉杏眼,琼鼻樱唇,生得极为标致,只是眉眼间那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英气,冲淡了女子的柔媚,让人不敢生出半分轻视亵渎之心。
“怎么?你也想试试开封府衙门的铁链子?”女子开口,声音依旧清脆,却带着一股公门中人特有的威严。
于得水嘿嘿干笑两声,那笑声如同夜枭,令人极不舒服。他松开抱着的胳膊,慢悠悠地踱步上前,一双耗子眼贪婪地在那女子玲珑的身段和姣好的面容上扫来扫去,毫不掩饰其中的淫邪之意。
“啧啧啧,好辣的小娘子!好俊的身手!”于得水搓着手,三角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精光,“没想到开封府除了展昭那只‘御猫’,还藏着这么一朵带刺的娇花?想必姑娘就是那位新近名动京城的‘赤焰鞭’展红绫展大小姐了?”
展红绫秀眉微蹙,对于得水那露骨的目光极为厌恶:“是又如何?识相的,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于得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夸张地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展大小姐,你抓老孟,不过是些私盐小案。可你知道,你挡了谁的路么?”
他向前凑近一步,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阴森森的威胁意味:“紫面金刚王顺王大哥的货,也是你能动的?今日你伤了老孟,便是打了王大哥的脸面!嘿嘿,想拿我们?先问问我于得水这双分水蛾眉刺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于得水那双细小的三角眼中凶光暴射!他双手猛地往腰间一探,“噌噌”两声轻响,两道细长、弯曲如女子蛾眉、闪烁着幽幽蓝芒的短刺已握在手中!刺尖蓝汪汪一片,显然淬了剧毒!他脚下步伐诡异,如同鬼魅滑行,身形一矮,竟是不顾江湖道义,两柄毒刺如同两条择人而噬的蓝色毒蛇,一刺展红绫小腹,一刺她右腿膝弯!招式阴狠毒辣,速度奇快无比,与孟飞雄的刚猛路子截然不同!
展红绫杏眼一寒,腰间那条刚刚沉寂的乌黑长鞭,如同感应到主人怒意,瞬间再次弹起!
“呜——!”
鞭啸裂空,鞭影如墨龙出海,直噬于得水那双淬毒的蛾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