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瓦匠时撞见女老师乘凉,她怒骂我二流子,一年后却成了我媳妇

发布时间:2025-10-26 08:18  浏览量:8

文:小杰哥

七月的夏天,太阳好像被放在了火盆里烤着,那蓝天都快蒸腾出热浪来。

村子一片寂静,大槐树叶子蔫拉拉垂着,蝉儿在树上非要跟天热较劲,扯着嗓子叫个不停。

树荫底下的大人们摇着蒲扇,脸上满是烦躁,边上的黄狗懒洋洋趴着,舌头半伸地喘气。

狸花猫四脚朝天瘫着,脑袋埋进前腿里,小眼冒着迷糊劲。

大夏天的,大家全盼着下一场雨,盼着庄稼别旱死。其实乡下人早都懂得“暑伏不热,五谷不结”的道理—越热,越说明秋天准有收成。

这年天气怪了,刚下完一场雨地都湿着,太阳又毒辣地暴晒,玉米高粱疯长,一看就是丰年的征兆。

这个时候的我,还不是什么建房子的老师傅,就是个十九岁的愣头青,跟着爹学瓦匠手艺。

一大早,刚从屋里拿了瓦刀出来,葡萄架下,老爹蹲着抽烟,烟雾呛得人睁不开眼。听到我脚步声,他一句“站住!”声里透着不容违抗的劲头。

我心里门儿清,爹又要唠叨我娶媳妇的事了。最近村里二妗子给我张罗了个媒,说对方是小学老师,能干还漂亮。

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扯淡:我是瓦匠,对方是老师,人家能看得上我?所以压根没往心里去。爹气得火冒三丈,家里一连几天都闷得憋火,刚才准是要再敲打我几句。

不等爹开口,我就甩下一句“俺大爷家活催得急,我先去干活了”掉头就跑。娘在门口笑得前仰后合,说我像小牛犊子似的“撒腿就蹦”。

其实这么做多少有点躲爹,怕他又追着我问媳妇的事,却又不能不去,毕竟活儿是今天刚接下来的。

俺大爷家在隔壁村,五里地远。他老人家命苦,早年丧妻,家里只有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大儿子。现下雨多,房顶上的瓦被水冲滑了,屋里漏雨。

大爷便求着爹让我走一趟,说顶着太阳稍微用点泥把瓦垒回去就成。赶过去时,见那傻小子——白文景,脸上堆满神秘笑容,指着屋子对面的院墙一通傻乐,嘴里嘀咕半天。

我懒得搭理他,和泥、背瓦、爬梯子,全都是年轻力壮的活计。正爬上房顶准备开工,就发现下面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女老师倚在廊檐椅子上乘凉。

这一瞬间,我脑子都发蒙了,这不就是村里大家嘴里的漂亮姑娘吗?她一个人在院子歇息,下巴抬着荷叶扇,身上的衣服被热风吹起一点,那样安静的场面,要不是我当瓦匠,也不会打扰她的清净。

娘从小就警告我,路遇大姑娘小媳妇,眼神别乱瞟,男人得有个正经样儿,更不能嘴碎嚼人家闲话。这会儿我心里直打鼓,真怕不小心惹出麻烦。

“赶紧低头避开,干活干活!”这话在我脑子里重复了千万遍。可是,屋顶正巧是块斜坡,每走一步都得提防着,脚下瓦一动,“嘎达”一响,还是把那姑娘惊到了。

她猛地揭开扇子,看向房顶,好看的圆脸涨成红苹果,怒气呼呼地瞪着我。我不敢正眼瞧她,连忙把脑袋缩到屋脊后,心里跟打了鼓似的。

谁都知道,这种场合要是起争执,别人肯定一口咬定我个小伙子在屋顶偷看人家老师,到时候有理说不清。可惜已经没处解释,就连大爷家的傻儿子还在下面呵呵傻乐,搞得我更尴尬。

女老师站在墙根,怨气冲天地盯着我。我咬咬牙,把注意力全放在修瓦上——干活是正事,只要不胡乱言语就好。

希望她能看明白:我真不是来偷看的,是被安排来的瓦匠,谁愿意在大热天阳光下挨晒啊。干到下午完工,她竟然一直没离开,目光冷冷扫着我。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算是惹事了。想溜下梯子离开时,发现她不在院子了,这才暗自松气,拍拍屁股准备回家。

岂料还没踏出村头,就见那女老师站在杨树下,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堵住我。我的心立马揣进嗓子眼,一颗脑袋嗡嗡作响。

“你个二流子,看啥了?好看不?”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吓得我赶紧摆手申明自己是来干活的,哪有心思乱看。她又补了一句:“不要在外面随便嚼舌头,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忙不迭地点头,拼命保证绝不会多嘴。其实仔细看她,那娃娃圆脸带着酒窝,眼睛亮晶晶的,又不是传说中的泼辣丫头,这阵发脾气估计也是为名声着急吧。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对方只是口头警告一番。但世事偏偏不如人意,后面的曲折才刚刚开始……

人的一生,也许总有几件事,只是一念之间,却决定了之后无数日子的走向。当我在大爷家修瓦,却不小心惊扰了独自乘凉的女老师后,原本以为只要憋着不提,这事就能像夏天过后的雨水,一会儿蒸发得干干净净。

但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村子虽小,可消息却跑得比兔子还快,每一条巷道、每一道柴门仿佛都有双爱嚼舌头的耳朵。

那天下午,刚从白文景家的院子出来,我脑子还在想着老师那张红彤彤的脸,一路上胡思乱想着要怎么解释。

可是刚出村,还有点侥幸心理时,一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冷不丁像闷雷一样炸在后背:“陈保民在房顶上偷看李老师乘凉了,眼珠子都黏人家腰上了!”跟着几声傻笑,让人浑身发冷。

不用问,肯定是白文景。他这人,脑子不太灵光,但嘴巴却没个门儿。有时候,大人说句话他能记一天,小孩说句玩笑他能传三村。

旁边厢的人听见了,纷纷围拢过来,村里的老少一下涨起好奇的劲儿。有些女人扭着辫子探过头来,眼里满是八卦,有人偷偷窃笑,有人眨着眼睛打量着我和那女老师。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又汗津津的。

我窘得满脸通红,说什么也解释不清,只会不断地抬手喊“不是!我真没看啥!”可解释越多,反而越像心虚。

人们一边哄堂大笑,一边用目光把我和李老师钉在原地。李老师低着头憋着泪,红着脸一声不吭,最后索性捂住脸,掉头就跑,那背影里全是委屈。

村里的大爷赶紧出来,扭着白文景的大耳朵就走,还顺带着骂上一句:“你个死孩子,不知道轻重!”我站在原地,愣到身子发直。太阳晒得人人冒汗,可我这心里却像窝了一盆冷水。

回到家,没敢多和娘说话,只傻乎乎坐在屋里瞅着窗外。娘倒还乐呵,毕竟她是自家人,知道我的性子。

可我的心早就被困住了,一边觉得自己冤枉,一边又为李老师感到难受。作为一个姑娘,她最宝贵的不就是清白名声吗?

偏偏这种不明不白的闲话,总让人觉得尴尬。更郁闷的是,村里那些话越传越邪乎。白文景那嘴巴一张,什么“瓦匠偷看女老师乘凉”就好像芝麻大的一粒事,被搅得满村都是。

二妗子来了,一推门就先逮住我,乐乐呵呵骂一句:“小青头,你还躲啥!这么大的事儿你逃得脱?”

她是媒婆,也是自家亲戚,说话带着股幽默劲儿。我本来还想吐槽,结果一开口就欲言又止,谁能明白这心头的锥子?

隔了两天,天还是热得发慌,爹突然回家,铁着脸进院,反手把门闩咔嚓一锁。他腰间皮带啪一下抽出来,脸上凶巴巴的。

他一边扑过来,一边吼娘:“你让开!”娘哪肯,就护住我,一顿唠叨和吵架齐飞,整个院子气氛紧绷得能拉断。

我知道瞒不过,只能战战兢兢,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爹一根烟吸完,终于缓了下劲头,苦着脸叹口气:“不怪你,但人家姑娘受牵连,这事儿不能简单算了。”

娘也是主张赶紧去给人家赔不是,做人得讲理,女孩子清清白白被人说作风不端,是哪家的父母都受不了。

其实心里也明白,即便澄清,闲话也不会那么容易消失。这年头,农村里男女关系就是敏感得很,哪怕一丝风声,传到邻村都能长跐溜。

人家姑娘是老师,平时最注重脸面、这一遭进退两难。道歉有用吗?大多数人都只拿别人嘴里的话当真,哪管当事人究竟做了什么。

正纠结着,二妗子又来了。这回她却不再笑嘻嘻,眉梢挂着愁,悄声问我到底要不要相那个亲。话里话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年头,相亲就跟吃席似的,风风火火也都带着些仪式感。可我心里却像浆糊粘成团,左思右想,还是不愿面对李老师那张满是委屈的脸。

结果,几天后的清晨,娘抓着我非让我换好衣服等着去见媒人。心里甭提多复杂,担心再见李老师更害她添堵,又觉得如果不去,好像对不起爹娘的心意。这份纠结,让我一上午低头不语。

娘善解人意,一看我心事重重,立马凑过来说:“娃,你这几天心里有啥?别闷着,敞开心和娘说。”说实话,我不敢跟娘细讲,毕竟她最疼我。

还没来得及开口,这时爹就一步一脚进了院,门一关,娘开口说:他爹你说这事该咋能?烟雾缭绕,叹息和忧心交错。

爹唉声叹气,权衡了又劝我:“冷静点,等相完亲,还是要去给李老师道个歉。不过人不能心虚,咱家没有坏理,你也不是坏根。”

心里复杂极了,人呐,有时候只想扛着所有流言,保护对方不受伤害。可话和事实像河水一样,根本就堵不住。我这份年轻,既有点倔强,又有点自卑,遇到事总是假装坚强。

不巧的是,这次进展全然异样,二妗子带着我,要去见的姑娘正是李老师。人生的缘分,有时真的能把人耍得团团转。

天边大雨迫在眉睫,铁灰色的云压下来,整个村头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将要爆发的大事的前奏。叫人一刻都无法安宁。

夏天的雨水,总是说来就来。前一秒还是闷热得让人呼吸憋着,后一秒乌云压顶。那天一早,我还在院子里发愣,不知道人生该去哪条路。

这会儿娘已经叮嘱好,说今天跟二妗子定好的,要去隔壁村给我相亲。吃饭时,我暗自观察娘和爹的脸色。

爹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气场冷得能结霜,脚下那双老解放鞋踩得地砖吱嘎响,似乎只要我摇头,他立马又要揪着我去见李老师道歉。娘温和些,只怕别人笑话她儿子没出息。

去了几里地外的村子,我和二妗子各骑一辆破单车,道路两边的庄稼苗刚高过膝盖,蛙叫声跟着潮湿空气一起扑面而来。

我一路上心事重重点,二妗子跟我唠叨:“保民啊,你别总觉得人家老师高你一头,咱农村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要人肯和你过,哪怕是市里下来的,咱也不怵!”

我朝她苦笑,说实话,如果不是这场乌龙闲话,压根儿不计划跟女老师产生半点瓜葛。可话说回来,这世上的事还真是越怕越来,你越回避,它就越堵到你门前。

到了人家院门口,看见堂屋里坐着几个妇女,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笑得正热闹。二妗子冲我挤眉弄眼,让我进西屋做等,乡下相亲规矩一大堆:女方家亲戚聚在明处,女孩子得藏在暗处偷看,“见面”其实就是男方站那晾着,让女孩子自在观察。

我推门进去,一间西屋只闻得雨滴敲打窗纸的声音,靠墙堆着柴火杂物,房里光线幽暗。我的手心出汗,就盯着窗外哗哗的雨看了半天,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陈保民偷看女老师”的传言,还有李老师当时气鼓鼓那张小圆脸。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屋里墙角的人影晃了一晃。我一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浅绿碎花长裙的姑娘走进来,个头不高,皮肤白,却比男子还利落。那不是别人,竟然正是李老师。她的神情漠然,目光淡淡,却把我的魂都摄住了。

“你怎么会是……”我下意识嘟囔一句,话没说完,李老师先开口,冷冷地说道:“你别装作惊讶,这么凑巧,会不会本来就是你让人牵线搭桥的?”我彻底懵了,根本没想到媒婆要介绍的就是她。

“我发誓,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是你……”我讪讪地辩解。可李老师似乎根本不想听解释,她摆手打断我,声音干脆,“不重要,无论你知不知道,这事儿咱俩都不会有结果。流言都传成这样了,我哪还能和你搭伙过日子?学校教室漏雨,我还要去补屋顶,你还是回吧。”

屋外的雨水越来越大,顺着窗纸流下来,院子里泥水齐踝。一句话像钉子一样扎进胸口,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怅然。

我怔怔看着李老师披着雨衣要走,本来想说声对不起,可哪还有机会?也只能憋着一肚子的话。

二妗子见我脸色难看,出来拍了拍我肩膀:“不中没关系,回头二妗子再给你张罗去。”

我木木地点头,那会儿说不出的沮丧——不是因为丢脸,也不是觉得配不上,而是一直压在我心头的愧疚,这下彻底堵死了。

当天雨下得透骨凉,两个人踏着稀泥踏回村。路过学校时,我远远看到李老师一个人在漏水的屋檐撑着伞,手中提着小桶,修补着房顶。

夜里回家,娘问起相亲结果,二妗子眨眨眼不肯说话。我也只是呵呵笑笑,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娘一看就明白,抓着我的手语气轻声细语:“傻娃子,缘分都是冥冥中的。今天不成,以后还多得是好人家。”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释然,觉得一切顺其自然吧。可躺在床上,蝉鸣悄然入耳,脑子里却只剩下女老师那张忽然冷下来的脸。

村里流言不像雨那么快就停息,反倒被那天的相亲又添上一把火。隔壁屯有人搬弄是非,说什么“女老师让瓦匠小伙子看上了,非要嫁他不成”、“俩人早中意,才合计着相亲”。

这样的风声进了我家灶间,也绕进了李老师的学校。有时候,真不是做错了什么会毁一个人的清白,而是别人爱编故事,全村人乐意看热闹。

后来母亲劝我要勇敢:“乡下的人嘴长在他们身上,总会讲个没完没了。可做人只要坦坦荡荡,问心无愧,比什么都强!”

就是在这样压抑的气氛里,命运却还是让我们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再次遇见了彼此,还引发了一场足以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大雨……

乡村的雨,总是下得很突然,好似天公也有脾气,积攒一肚子郁闷,一旦压不住便倾盆而下。

那天傍晚,乌云越聚越厚,我从二妗子娘家出来,走廊阴沉得像锅里炭灰,人都喘不过气。

我浑身湿透,鞋里灌了泥水,冷风顺着裤腿钻进骨头缝,整个人被风雨揉成了一团烂棉花似的。

我的脑海里除了女教师别无他物——她站在院墙歪斜、屋檐漏雨的学校里,那是我做瓦匠这些年最熟悉不过的危险场景。

农村老屋,墙头常年被风雨侵蚀,此时加上这么大的暴雨,说塌就塌。我越想越怕,心里像猫爪挠一样焦躁,生怕她一个人在屋里,被碎砖砸了或者摔倒没人救援。

雨幕重得像铺开的帘子,满地都是溅起的泥巴水。田埂差点分不清方向,我一路小跑,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淋病,只有“快点赶过去”这一个念头。

外头的雨水早把人冲成落汤鸡,背后的故事、流言、委屈都被我抛诸脑后,只剩下一份愧疚和本能驱动。

到了学校,原本熟悉的院墙已经塌了一角。废墟间水流乱淌,小院里格外安静,没有一点声响,连蝉都不鸣叫。

此刻我心跳加速,边喊边找:“李红英?你在吗?”每问一句,内心就更紧张几分。这种担心不是矫情,是男人在遇到意外时藏在骨头里的那份责任感。

跑进院子,我抓耳挠腮找了好几遍,结果一无所获。淋着雨、踩着烂泥,在空屋里愣成呆子,我真的怕极了。直到厕所门口传来一句带着玩味的声音:“你找什么呢?”

我一听,心头的石头才落下来。李红英穿着旧雨衣,抱着胳膊靠着门框,那神情透出一丝揶揄,还有隐约的不易察觉的关心。

我这才松了口气,冲进屋里,顾不上自己狼狈,结结巴巴解释:“我怕你出事儿……看那院墙,万一塌下来砸了你怎么办?”

李红英瞥了我一眼,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你以为我傻吗?这样大的雨,会往墙头底下凑?”她这句话,把我怼得半天没回过味,只觉得尴尬极了。

其实整个屋里到处漏水,不管外面暴雨多猛,她还是守着自己的岗位,收拾教具、整理屋檐滴下来的水。

她用毛巾抹桌面,顺手把地上的水扫去,那举动娴熟又稳当。我站在一旁,回想自己刚来时的惊慌,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比村里任何人都要坚韧。

见我全身湿个透,李红英终于还是关心了一句:“你不要紧吧?冷不冷?”我硬撑着咧嘴笑,扛着年轻人的傻劲,“还行,我火力壮!再淋一天都没事!”

这话一说出口,就自己都笑了。李红英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双眼眯起来像两弯新月。那酒窝一现,仿佛让屋里都亮堂了几分。

其实那次对话,短暂却很真诚。她并没有像流言里的那样耍脾气,更没打算继续责备我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接受了我的关心。

这一刻,雨下得很大,院子里冒着泡,窗外风碗大的水珠拍打着玻璃。我们谁都没再主动提过“偷看”那件事,也许彼此心里都明白,有时候动真心不是嘴上几句算清,是真遇到事的时候彼此记挂。

大约聊了半个小时,屋子里气氛慢慢柔软起来。李红英问我:“你会不会修这种老墙头?等雨停了帮我垒一垒。”

我抿着嘴,立马答应这是我擅长,也是表达歉意的机会。可心里一闪,又怕:万一村里人再添油加醋,说我借口帮忙见女老师,恐怕流言越滚越邪乎。

不过李红英看透我的顾虑,淡淡补了一句:“怕啥,明着干活,有啥见不得人的?”

有时候,人的成长就是在一次次误解之后,用真实和坦荡慢慢修正那些流言。就在我开始相信缘分也许能一点点修好残缺时,外头的雨终于停了。

这时候,傻子白文景又突兀出现,一边走一边爬墙头嚷嚷:“陈保民、李红英又在屋里待了半天,下雨啦,两人干啥哩!”

村口几个调皮小孩一听,齐声哄笑。仿佛所有的温情画面都难逃乡下流言蜚语的追赶。李红英苦笑,用手指戳了一下我,“还不快走?

你倒是不知羞!”我哭笑不得,背上工具正准备撤,她在身后丢下一句:“记得来垒墙头。”

踏出院门的那一刻,我心里忽然热乎起来。不仅是因为刚才那句玩笑,更因为擦肩而过的信任。

流言还在继续发酵,但两个不太一样的年轻人,已经在一场风雨中,渐渐拉近了彼此。

那年的夏天,雷雨之后,命运已然悄悄拐了个弯。

那场雨过后的村庄,像是被大自然仔细洗涤过一般,院墙上湿漉漉的泥胚晾开一道道新痕迹。

乡下人早上起来,总要到屋外瞅一眼天色,那时候谁见了我,都要抬起下巴审视半天,脸上带着点看热闹的嘻笑,可心底其实也装着真实的关切。

毕竟,这场风波搅了好些天,没个结果,全村人心里都跟猫挠似的。

我没让娘去操心,第二天一早自己背好工具,又揣了两块白馍,就蹚着湿泥水去了李红英的学校。

院门口还是圆鼓鼓的泥潭,但空气里带着洗过的清甜,四处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李红英穿着淡蓝色衬衫,正在屋檐下理课本。

见我进来,也不再多说什么,冲我点下头:“墙头得赶紧垒了,等会小孩来上学,万一掉砖磕了人我可担不起。”

我撸起袖子,手脚麻利地整理砖石,她就在旁边帮忙挑泥递瓦。太阳慢慢升起,斑驳光影落在墙上,也落在她的眉梢眼角。

两个人并没聊太多闲话,但气氛格外踏实,偶尔碰到一块特别沉的砖,她就低声提醒“当心手”,声音不大,却透着直白的温柔。

我这才觉得,原来误解和流言,说到底不过是一阵风,而真实的日子,是两个人并肩劳动,一起用汗水垒出来的。

邻居小孩们趴在院墙边,偷偷瞧我们,也不敢再闹着喊闲话。村里的老嫂子倒是路过时拍拍我肩膀:“保民啊,这屋子墙头修好了,你和李老师,一个是能干的,一个是细心的,好事成双才稳当!”我讪笑着没答话,心里却觉着那句“好事成双”意味深长。

到了中午,墙头终于整修完毕。李红英递给我一杯温茶,两只手都沾了泥巴。她望了望新垒的墙,又看了看我,轻声说:“谢谢你。

这些天我心里也窝着难受,不过想来,村里人嘴碎,不愿意相信事实。我们不是坏人,也别让他们的话给困住。”她的眸光坦荡,像清晨的露珠,既有委屈,也有坚韧。

我犹豫了一下,低头用袖子擦汗,憋了半天终于说出来:“以后你要是有啥难处,就找我。我是真没做那损人的事。别人咋说无所谓,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

这番话说出口,心底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李红英安静听着,只回了我一句:“我信你。其实这世道,谁对我好,我心里明白。”

下午回家的路上,风吹过稻田,连路边狗尾巴草都晃得欢腾。村里人见我和李红英一起回来,不再三三两两指指点点。

娘远远看见我俩搭伴回来,脸上那一抹藏了多天的愁终于松散开,全家饭桌也久违地热闹了起来。

二妗子还把媒人的玩笑拿出来乐一乐,说什么“这回算是冤家变亲家”,一家大人小孩都忍不住跟着咯咯笑,笑声里没有了之前那些压抑和尴尬。

流言最终像夏天的雷阵雨,热闹过后只剩下一地清闲;村里人谈论这事,很快有了新的八卦,终于不再纠缠于陈保民和李老师的乌龙。

数月后,李红英在村中正式留下来,成为最受孩子们欢迎的老师。而我这个新晋瓦匠,也跟着娘家队伍承包了不少活计。

村头人见我再和她一起干活,也就是唠几句常规笑谈,再没人拿流言做筹码。世事如墙砖,一块一块垒起来,慢慢就稳了。

一场风雨冲刷过命运,我也终于懂得了爱的模样。村庄的天空又蓝了起来,日子一天天重拾温馨。我和李红英,彼此守护,如同一堵坚实的院墙,在人世烟火里携手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