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楷模映初心:猪倌王志忠、兑现县长安振华、最美村医魏从纳

发布时间:2025-09-19 06:30  浏览量:9

三代党员,一颗初心。从淮海战役的弹痕到乡村振兴的药箱,变的是一张张面孔,不变的是那句“为人民服务”的誓言——它刻在王志忠的军功章背面,写在安振华的工作簿扉页,如今又化作魏从纳药箱里的艾草香。

一、猪倌王志忠:战地勋章映初心

1962年8月,那时社旗县还没有成立,后门李大队党支部在庄西头的酒棚下召开扩干会。我作为民兵连长参会,酒棚后墙靠着半排低矮的猪舍,泥土地上散落着泛黄的麦秸,几头黑花白猪正趴在里头哼哼,混着墙角晒半干的红薯藤气息,把夏末的热燥烘得愈发浓重。猪群安静时,酒棚里干部们的咳嗽声、笔尖划过纸的沙沙声,便衬得会场的肃穆格外分明。

会议由大队长主持,党支部书记主讲,包队干部与信用社主任作总结。本是场严肃认真的大会。不料支书讲话时,包队干部突然插话,两人观点针锋相对,竟然争执起来。

话题很快转到他们合谋贪污的一块中山牌手表上——那块价值35元(相当于当时公职人员月工资)的手表,曾约定“谁开会外出谁戴”,可不久后包队干部却占为己有,还强词夺理。争吵愈演愈烈,唾沫星子溅在酒棚的木柱上,连猪舍里的老母猪都被惊得抬了抬头,会场顿时乱了套。

参会者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我正想往猪场避避,劝谁都不妥当。这时,猪倌王志忠突然从靠门的草垛上站起身来。

他已年过五旬,黑瘦如柴,粗布絧衣上沾着些许猪毛,唯有双眼在昏暗的棚下炯炯有神。只见他愤慨地甩掉身上的絧衣,裸露的上身布满像地图般交错的枪疤,在透过酒棚缝隙的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铁青着脸的他高声说道:“您二人还配当共产党员吗?入党誓词都忘到哪儿去了!大队副业搞得红火,可群众见过一分钱吗?你们吵的是块表,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敢让群众知道吗?”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激昂,惊得猪舍里的小猪崽“嗷嗷”直叫:“我是淮海战役时五十名敢死队员之一,由李纪魁副教导员介绍火线入党。当年那五十名战友,如今活着的只剩十二人,还都一身伤疤。

那时我们满心只有杀敌,谁会惦记贪污?在战地医院,娃他妈哭着来看我,想劝我回老家,我能回吗?三十多位牺牲的战友还长眠战场,我怎能昧着良心退缩?分别时,我把四枚军功章交给她,说这是日后相见的信物。伤愈后,我随李副教导员南下到河南唐河县,他任五区区长,区部就设在西后门李村。

因我满身战伤,被安排在此地,成了全区唯一领国家残废金的农民。同志们啊,我也是父母生养的,也有家小,我抛家舍业为的什么?烈士们洒热血、碎尸骨,连遗体都没找全,他们为的又是什么?难道用血肉换来的江山,要让你们这些欺上瞒下的贪官糟蹋吗?"

话音刚落,猪舍里的猪群仿佛也通了人性,纷纷从麦秸堆里爬起来,扭动着身躯往棚外挤。其中一头半大的牙猪故意落后,站在棚门口朝吵架的领导投去鄙夷的目光,“哼哧”打了个响鼻,才摇着尾巴快步跟上队伍。这场风波后,会议竟意外达到了预期效果。

会后,会计向广庚表哥感慨:“这才是最生动的政治修养课。”我与他约定:不管将来混得如何,经济上必须清白!后来他在副镇长任上退休,我在中学党支书岗位上退休,都兑现了当年的诺言。

1973年,王志忠走完了德高望重的坎坷一生,葬于小贺庄西岗公墓,我为他致了悼词。

后来听说,他的老伴在儿子搀扶下千里寻夫,见到坟茔时当场哭昏过去,手中仍紧握着那四枚军功章!

这位默默奉献的残疾军人、共产党员,战场上是英雄,村庄里是好人,用一生诠释了“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的真谛。

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不幸的,而忘记英雄的民族,则是可悲的。

二、“兑现县长”安振华:单车汗洒田垄间

单车踏暑:上任即扎进田垄

安振华——社旗建县首位分管农业的副县长。1972年8月,他兼任太和公社党委第一书记:上午宣布任命后就地发表演说,中等个头、黝黑肤色、头戴凉帽、脚蹬凉鞋,说话高腔大调。

“老八路又回来啦!”有人低声议论。下午巡查西片时,作为后门李大队支书,我全程随队同行。

午后一时,年过半百的安县长蹬着那辆老“永久”自行车,带我们向李店片区进发。烈日当空,车轮碾过刘集、马埂大队的沟壑时,扬起的黄土裹着热浪扑面而来。

上车要憋着劲,下车时布衫早已湿透。有个年轻社员偷偷编了顺口溜发牢骚:“骑车日当午,汗滴落入土,跟他当随员,处处皆辛苦。”

安县长骑车观察田情,下车便记录,短袖褂子与长裤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吃瓜付钱:一分一厘见底线

下午三时许,队伍在王庄大队岗岔东场休息,生产队长和瓜农抬来半草包甜瓜、小西瓜:“天热,同志们辛苦了,吃点瓜解暑!”一位胡姓干部二话不说,搉开瓜就啃,还嘟囔着嫌瓜不甜。

众人都看向安县长——他先放下五毛钱,掰开甜瓜分给旁人:“吃吧,咱带头!”"又补了句:“钱不够我垫着。”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摸口袋。

继续赶路时,胡干部仍在抱怨,安县长突然站定转过身,目光如炬:“吃了瓜不给钱,群众背地里怎么骂我们?这和旧社会有什么区别?”

当晚胡干部挨了批评。次日支书会上,安县长早已垫付了全部瓜钱。当胡干部红着脸来还钱时,支书摆手:“安县长说这是‘兑现诺言’。”胡干部顿时泪涌,此后成了公社里工作最拼的一个。

红薯午饭宴:与群众同吃“土滋味”

1973年3月,马埂大队的棉花现场会结束后,一场特殊的午饭派饭安排,让社直部门主要负责同志、各大队支部书记和棉花专干们真切见识了什么是“安氏作风”。当其他干部都被引向“干净利索”的农户家吃午饭时,唯独安振华县长,被径直带到了独身老汉的土坯房。

老汉颤巍巍端出的午饭,让随行的年轻干部们忍不住瞪大了眼:粗瓷碗里盛着刚从老式饸饹床子压出的红薯面饸饹,蒜泥的辛辣混着灶台的烟火气扑面而来;红薯丝拌辣椒红白相间,油星子稀疏得能数清;红薯面糊涂稠得插筷不倒,蒸红薯的皮上还沾着没刮净的须根和泥土。

可安县长却吃得津津有味,额头上很快沁出细密的汗珠。午饭过后,他郑重地掏出四两粮票和三毛钱,老汉急得直搓手:“这……这午饭哪值得您掏钱啊!”“值得!”安县长把票证稳稳压在灶台的盐罐下,笑着拍了拍老汉的肩,“老哥的手艺,比县委食堂的午饭强多了。”

回程路上,有干部忍不住小声嘀咕:“县长真觉得这午饭好吃?”“你们啊……”安县长抹了把嘴,忽然收敛了笑容,语气严肃起来,“群众顿顿吃这样的午饭,我们吃一顿就觉得委屈了?”他指着路边刚翻过的耕地,眼神沉静,“尝尝土里种出的饭食滋味,才懂得啥是真的甜。”

这场“红薯午饭宴”后,公社干部里再没人敢挑剔派饭条件。安县长的这份“不近人情”,恰恰丈量出他与群众最近的距离——对歪风邪气的“远”,正是对群众冷暖的“近”。

“兑现”二字:脚板子量出的信誉

安县长有个雅号叫“兑现县长”——承诺了的事啥时该成,他就啥时盯着落实,这名号绝非虚传。1972年种麦时节,腰庄农科所召开绞泥水拌麦种现场会。各大队支书拍胸脯保证“明天就上马”,不料夜间雷声一响,众人怕雨水冲了泥水麦种,天亮全都按兵不动。

安县长踩着露水赶来,见田里空无一人,抄起铁锨先搅起一滩泥水:“言必信,行必果!连麦种都不敢拌,秋后哪来的丰收?”

支书们臊得满脸通红,当天就带人下地。后来提起这事,群众都说:“安县长这‘兑现’二字,是拿脚板子量出来的!”

律己传家:汗渍与铁马掌里的坚守

他律己极严,从不打扰他人。1973年4月的一个清晨,我正要下地,忽听见熟悉的自行车铃响。安县长推着那辆旧“永久”站在门前,上衣后背结着汗碱,裤腿被露水打湿半截,凉鞋上厚厚的泥巴还没干透,趔趄着进屋。原来他凌晨四点就出发,踩着露水赶路,踩着泥泞推车,已半车半步查了三个大队。

当时已近八点,我赶忙问:“安书记吃早饭没?”

“吃过了!”他端起半碗温开水一饮而尽,转身又跨上自行车。

中午到腰庄农科所时已过饭点,为不麻烦人家,他摸着胃部谎称:“吃过了!”后来才知道,这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从凌晨到正午,硬是半车半步查完七个大队,踏着七十多里泥泞路,两顿没吃饭,汗水浸透的工作簿上,密密麻麻的记录里还夹着几滴淡黄色的汗渍印痕。

安县长对子女的勤俭教育同样严格。1973年,他16岁的儿子考上镇平一中(高中),来社旗看望时,磨破的布鞋前头已露出两个脚趾。孩子嗫嚅半天,终于扯了扯父亲衣角:“爸,鞋……”

安县长哈哈一笑,拽着儿子来到修鞋摊:“老伙计,给这双鞋装上铁马掌!”

“叭!叭!”"两枚半月形铁掌钉上鞋跟。他掏出一毛钱,拍拍儿子肩膀:“能穿就穿,咱家还是缺粮户,你爸不是有钱人。”

后来安县长调往新野,社旗的田间地头却永远留着那辆“永久”车的辙印——深一道浅一道,都是丈量民心的尺子。

三、最美村医魏从纳:白衣执甲守乡关

家国情怀皆是爱,医到病家话初心

2025年6月10日中午,毒辣的日头把柏油路晒得发烫。我在路边等人时,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小纳头戴浅蓝色压发帽,一身密不透风的隔离衣裹着身子,骑着电摩像一阵风似的驶来。她瞥见路口的我,只匆匆点了点头,便调转车头,朝着城北方向疾驰而去,车后扬起的热风里,还带着赶路的急劲儿。

后来才知道,城北一位农民修水泵时,指尖被机器翻掉一块肉,十指连心的疼让他直咧嘴,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得满地都是。小纳赶到时没半分耽搁,掏出随身带的温开水冲洗伤口,又麻利地涂紫药水、撒云南白药、敷上消炎粉,最后用医用纱布一层一层仔细包扎,边包边反复叮嘱:“别沾水,别使劲,疼得厉害就随时找我。”

伤者攥着钱包要付钱,小纳连忙摆手:“老百姓挣点钱不容易,这点活儿哪能要钱?”对方红了脸,搓着手不肯:“这么热的天,您跑这么远,肯定还没吃饭,不收钱我这心里实在不安!”

小纳蹲下身收拾药箱,笑着打开了话匣子:“要谢啊,该谢党的三农政策——你看咱村的深水井、新农机、柏油路,哪样不是政策给的?现在丰收了国家不收税,还给地补,咱日子才越来越好不是?”

听着这话,七尺高的汉子眼圈红了,抹了把脸感慨道:“小纳呀,我懂了,这得感谢共产党!”小纳说:“明天记得到所里复查。知道感恩就好,要谢,就谢党的富民好政策。”说罢,她跨上电摩,又顶着烈日匆匆赶往下一个需要她的地方。

明德弘道,精业造诣

小纳本名魏从纳,医专毕业后自愿回乡。她说:“城里名医专家虽多,却不如回农村在临床实践中学真本事!”于是与同届骨科学员李信闯一同回到社旗县兴隆镇后门李村,扎根在条件简陋的村级卫生所。在诊室与田间的往返里,在深夜会诊的灯光下,两个年轻身影从同窗战友慢慢成了并肩守村的伴侣。

她为自己定下十年目标:“丹心妙手除顽症,银针草药绽回春”,立志用中草药和针灸传承中医药文化;二十年目标:“丰都城里无新鬼,黄泉路上挽故人”,承诺不让一位病人在自己诊疗中留遗憾——数十年过去,这些目标如今都已实现。

她的“明德弘道”准则掷地有声:一、不拒诊、不误诊、常出诊;二、对病人笑脸相迎;三、不夸大病情彰显医术,不回避问题贻误治疗;四、同步关注病人的心理疏导与病理诊治,帮助其树立治疗信心;五、不用过期药、霉变药,更不用无效药。

她的“精业造诣”理念温暖民心:一防重于治,食疗优于药疗;二不花钱能治病,花小钱治大病;三会吃药不输液,能居家不住院;四不论名医庸医,能看透病就是好医;五不信神医神药,只信科学诊疗。

位卑未敢忘忧国,匹夫有责护乡邻

新冠疫情突袭中原时,小纳与信闯当即核算药材,雪夜驾车奔赴桐柏山。趁未全面戒严,他们在山林涧谷搜寻野药,走遍南北千余里的桐柏山域药店,软磨硬泡才购得50斤好药,花了五千元。寒风凛冽中旧车难挡风雪,手脚冻僵仍心向暖阳;夜宿山间没饭吃,就靠一杯温水配饼干充饥。

回到卫生所后,二人连夜炒制、切碎、碾磨药材,用小箩筛得如粉般细腻,再用机器煎熬、包装、密封,放进温箱保存。直到三百袋药剂全部完工,窗外已鸡叫天明,打开手机一看已是清晨六点。信闯累得直冒虚汗,小纳也汗水浸湿秀发,却顾不上休息,立刻免费送药到全镇各个哨卡。

“救命恩人”“白衣天使”的赞叹声里,他们顶着疲惫,一日冒雪行五十里,三天走遍所有哨位,最终实现全镇零感染。这位十八大后入党的党员,用行动书写着锦绣初心。

2021年,县局授予她“最美乡村医生”称号。有村民说:“孩子打工回来发烧不退,吃了魏医生两副药就好了!”

仁心孝行传佳话,风华正茂映初心

小纳的祖父李加庆为人忠厚、办事公道,当了20年队长直到联产责任制,晚年却一身病痛。小纳说:“不能让好人长期受病痛折磨,作为孙媳我于心不忍。”

她除了端茶送饭、侍汤喂药,更用中医调理,最终让老人恢复到能吃能睡、能劳作的状态——86岁还能刨地浇水,95岁仍能骑电车上街赶会。

老人肚量大、人缘好,见人总是乐呵呵的。这长寿安康,正是小纳长期悉心照料的见证。96岁那年,老人无疾而终,安详离去。

小纳常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动植物唯有新陈代谢才能延续发展,这是‘物质不灭'定律。现在党的政策好,医药越来越发达,人们要笑着生、笑着活,多活一天就赚一天,这才是老年人的幸福真谛。”

风华正茂如白驹过隙,唯有不负韶华方能无悔。2022年,小纳被评为“兴隆镇道德模范”,事迹装裱上墙悬挂在老司法所南墙,群众送她雅号:“进取二花”“开拓藏红花”。

二十大以来,她始终牢记责任担当,把对党负责与对患者负责紧密结合,以真本事、硬功夫推动新农村医务事业发展,让党放心、让群众安心。

三代党员,跨越时空,却同样用行动诠释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誓言。愿广大党员以他们为榜样,修齐治平、厚德载物,多做好事、实事、解难事,坚守正义、推动发展,让中华大地的物质文化生活蒸蒸日上。

当新时代的晨光洒在这些故事上,我们看见——枪疤会褪色,单车会生锈,药箱会更新,但共产党人弯腰为桥的背影,永远映在群众心头的丰碑上。

(初稿付俊邦,石磊整理)

付俊邦,兴隆镇退休高级教师,社旗县兴隆镇后门李村人,曾任兴隆镇初级中学党支部书记、南阳市傅氏宗亲联谊会常务副会长。退休后喜欢写作,曾在网络平台和社旗文学杂志上发表文章多篇。

石 磊,中共党员、社旗县太和镇寄宿学校教师、太和中心校党支部宣传委员。曾获得过南阳市优秀作文教师、南阳市教育系统优秀通讯员、河南省优秀文学社团辅导教师等称号。爱好广泛,酷爱文字、音乐、旅行、运动和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