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农村小土庙,轻易不能亵渎

发布时间:2025-07-13 11:35  浏览量:17

在我们西南乡下,荒僻的山道旁、老树根盘结的地方,常蹲着些不起眼的小土庙。墙皮斑驳得像老人皱裂的手背,露出里面掺着麦秸的黄泥;庙顶几片残瓦歪歪扭扭搭着,挡不住多少风雨,倒像给那堆土疙瘩戴了顶破草帽。庙里供的从不是什么金身菩萨,多半是块被香火熏得发黑的粗顽石头,或是尊五官被岁月磨得模糊的陶土小像,连个正经名号都没有。可乡亲们都清楚,这些庙灵得很!往庙前吐口唾沫,就得晦气三天;要是撒泡野尿,那更是要倒大霉——乡下人说不出啥大道理,却对这份不成文的规矩,揣着近乎本能的忌惮。可偏就有些不信邪的莽汉,非要往那看不见的雷池里伸脚。

邻村刘元炮就是这号人物。那一年刚从城里灰头土脸地回来,小半年的血汗钱被包工头卷了,还落了句“榆木疙瘩”的骂。当天他顶着毒日头往家挪,汗水把旧背心泡得透湿,黏在背上像贴了块热膏药。每一步踩在发烫的山路上,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心头那股邪火直蹿天灵盖。远远望见山坳口那座土地庙,矮矮塌塌缩在荒草里,像个被丢弃的破瓦罐,正堵着他的眼。

“呸!”一口浓痰带着火气砸在庙前,在滚烫的地上洇出个浅印,瞬间就没了影。“城里瘪三欺负老子,你这泥巴玩意儿也敢挡路?”他左右扫了眼,四野只有知了在树上扯着嗓子叫唤。狞笑一声,径直走到庙门边那堵半塌的矮墙下,解开裤带就浇。浑浊的尿水冲得墙皮簌簌掉渣,泥星子溅到那尊模糊的土地像底座上,在日头下泛着恶心的光。尿完他还故意把裤带系得哗啦响,冲庙里的小像扬下巴:“舒坦不?有本事咬老子啊!”吹着跑调的口哨晃着走了,热风里飘着股说不清的臊味,像句恶毒的诅咒。

哪知怪事当晚就来了。刘元炮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白天那点痛快早没了,心里堵得像塞了团湿棉絮,总觉墙角蹲着个冰坨子,直勾勾盯着他。窗外树影被月光拉得张牙舞爪,他摸过枕边那杆黄铜烟锅——那是爹留下的念想,烟嘴磨得能照见人影。刚摁实烟丝,“啪”的一声脆响,沉甸甸的铜头竟齐根断了!滚烫的烟灰撒了一胸口。捏着光秃秃的烟杆,他脊梁骨猛地窜起股寒气,黑暗里,那尊模糊石像的影子,好像在眼前晃了晃。

这才只是开头。过了两天,他揣着媳妇攒的三百块私房钱去镇上——那是金凤起早贪黑纳鞋底、缝补衣裳,一分一分抠出来的。蓝布手帕包得里三层外三层,贴身塞在裤兜,他还按了又按。路过山涧时蹲下来掬水洗脸,刚叹口气,手往裤兜一摸——空了!嗓子眼“咯噔”一下,钱咋不见了呢?他疯了似的往回找,草丛里扒,石缝里抠,跳进溪水里摸,手指被石头划得血糊糊也不觉疼。那三百块钱,就像被山坳里的老庙吞了,连个响都没留。他蹲在溪边,看着手上的血混着溪水往下淌,那天尿在庙墙上的臊味,突然又钻进了鼻子。

更大的祸事紧跟着上门。丢钱当晚,金凤好端端地发起高烧,浑身烫得像火炭,牙关紧咬,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刘三炮背着媳妇往邻村跑,泥泞山路在黑夜里像条扭动的长蛇,他跑得肺都要炸了,背上金凤的体温烫得他心头发紧。赤脚医生诊了脉,眉头拧成疙瘩:“邪风入体,怕是冲撞了啥不干净的……”这话像冰锥扎进他心窝——他猛地想起,金凤前天走亲戚,抄的近道正好过那山坳里的小土豆庙!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滴,难道自己那泡尿,报应到媳妇身上了?

村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刘三炮蹲在门槛上,几天工夫熬得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像蓬乱草。邻居们远远围着,眼神里藏不住担忧。这时,一个佝偻身影拄着拐拨开人群——是村西头的王瘸子,年轻时是这一带最闯的热血男儿,如今只剩一条好腿。

王瘸子浑浊的老眼盯着他,像要看穿他那点恐慌:“三炮娃,惹祸了吧?夜里能睡踏实?”

刘三炮猛地抬头,嘴唇哆嗦着:“王叔,我媳妇她……”

“哼!”王瘸子用拐杖往地上一顿,溅起些泥星子,“那是土地爷!管着这方水土,护着这方人的老爷子!你当是你家茅厕?”他深吸口气,眼神飘向远处暮色里的山影,声音沉了下去:“知道我这腿咋瘸的?年轻时也不信邪!跟两个城里来的学生娃,喝了点酒,说要砸毁旧东西,抡着镐头把那老庙给掀了——跟你一样,对着碎瓦片撒了野尿……”

老人说到这儿,喉咙像卡了东西,脸上沟壑里的肌肉抽了抽,仿佛断腿的疼又爬了上来。“结果呢?”他突然提高声音,带着股不自信,“我们三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几年时间里都不得顺利,一个摩托车开得太快出事故家里花了好多钱,一个一时冲动听说入了追债团伙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最严重的是我,我这条腿”他拍了拍僵直的坏腿,“年轻时给老板开勾机挖公路,出事的那一段,路过也有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庙,附近村民们都提醒我说那个小土庙很厉害,千万要小心,最好别破坏,但是要开路必须把小庙给挖了,当时年轻气盛的我肯定不信那个邪,什么措施也不做勾机直接开到立马就挖,咚咚咚才挖了三斗,直到现在我还在颤抖那一刹那的茫然,一道强烈的太阳光直射我双眼,直觉的我抬起了右手遮住了强光,只听见唝的一声,勾机斗卡住了凸起的石头,可能就卡着了两秒,由于惯性我脚下的油门也深踩了一点,只记得整个勾机往前猛移了,左边路基崩塌车子倾斜然后就没有了知觉”咳嗽声在黄昏里炸开来,听得人们大气不敢出,“等我醒来的时候,听见他们安慰的同时最多的是建议此前应该在小土庙前先烧柱香然后慢慢挖移路边,然后再开工”。刘元炮听完脸白得像纸,浑身抖得像筛糠,王瘸子的话比刀子还剜心。

“想让你媳妇好,想以后顺利些,就去!”王瘸子的拐杖快戳到他鼻子,“跪在庙前磕头认错,把庙修好!欠的恭敬,一丝都不能少!”

第二天蒙蒙亮,山坳里还飘着晨雾,刘元炮扛着锄头铁锹,背着青砖瓦片来了。庙墙根那片深色尿渍还在,像块疤。他“扑通”跪下,额头往地上磕,砰砰响,扬起的尘土沾在脸上。“土地老爷!我混蛋!求您饶了我媳妇吧!”哭腔在山坳里荡着,混着雾水发颤。他爬起来就除草,荆棘划破手背,血珠滴在青砖上洇开小朵暗红,他浑然不觉。填墙洞,换瓦片,汗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咸得发苦。

正午日头最烈时,他搬块石头垫庙基,石头挪开,底下露出个浅坑。坑里躺着几枚锈铜钱,绿锈沁进字缝,边缘磨得溜圆,不知埋了多少年,在日头下泛着幽光。

刘元炮捡起铜钱,冰凉的触感从手心钻进来。抬眼望庙里那尊小像的刹那,他愣了——石像原本模糊的眼窝处,昏暗中竟掠过一丝暗红,快得像错觉,又像阳光透过瓦缝投的光斑。再定睛看,还是那尊粗糙沉默的样子,只有庙内沉沉的阴影。可那瞬间的心悸,真真切切烙在心头。

他把铜钱擦了擦,郑重放回坑底,用石头盖好,手上的活计更虔诚了。

日子一天天过,奇了。金凤的高烧在他修庙后第二天退了,人也精神多了。刘元炮虽还穷,那些倒霉事却像退潮般没了影。

没人想到,那个撒野尿的莽汉像换了个人。不骂咧咧了,眼神里多了些沉静。每逢初一十五,天不亮就去扫庙前的路,拔杂草,有时放上碗清水,或是自家树上最红的果子。遇着不懂事的外乡人或调皮娃,他不呵斥,督促保护大自然的同时低声讲王瘸子的故事,讲自己的噩梦,眼神里那股沉重,让人不敢轻慢。

村里人看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看倒霉蛋,倒带了些敬意——他像成了那土庙的一部分,成了那条规矩的守护者,成了保护大自然的卫士。

乡野里的小土庙还蹲在那儿,没巍峨殿宇,没缭绕香火,可农人们路过时,总会放轻脚步。那不是怕啥鬼神,是敬脚下这方土。刘元炮用沉重的代价懂了:人间的路,头顶三尺不是空的。老祖宗传下的规矩,是草木里长出来的界碑,轻慢了,日子就会歪;敬着了,风雨里也能站得稳。

那几枚埋在庙基下的铜钱,还有石像眼里转瞬的幽光,成了他心底的谜。谜里藏着乡土深处的理:人对山川大地的敬,才会收获大自然的福!

作者声明:此文根据西南乡下农村文化来述说,仅供欣赏!有些现象确是农村生活现象但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只要尊重大自然就是最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