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孕肚回娘家,亲妈竟吐槽中国老公这习惯“太奇怪”
发布时间:2025-07-14 02:06 浏览量:18
拉各斯机场的热风裹着芒果甜香涌来,我扶着后腰往出口挪步。六个月的身孕让我走路像只笨拙的企鹅,怀里的行李箱轮子突然卡在水泥缝里,"咔嗒"一声,我踉跄着差点栽进旁边的棕榈树丛。
"阿米娜!"
熟悉的法尔语混着急促的脚步声撞过来。抬头望去,妈妈的银镯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眯眼——她穿了我去年寄的香云纱旗袍,腰间却系着尼日利亚传统的卡兹布花布,布角还沾着没洗干净的番茄酱。
"我的小傻瓜,"她攥住我的手往怀里带,指尖却轻轻避开我隆起的肚子,"陈远没跟来?"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行李箱轮子碾地的声响。陈远弯着腰追过来,额角挂着细汗,手里攥着我落在行李转盘边的遮阳帽——那是去年在义乌小商品市场买的,印着歪歪扭扭的"义乌制造"。他看见妈妈,立刻挺直背,用不太流利的法尔语说:"阿姨好,我是陈远。"
妈妈的表情僵了两秒。她上下打量陈远:洗得发白的蓝衬衫、磨破边的运动鞋,最后目光落在那顶遮阳帽上。
"跟我来。"她突然拽着我往停车场走,高跟鞋敲得地面咚咚响。陈远刚要跟上,她用法尔语冷着脸说了句什么,他立刻站住,从背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阿米娜,你爱吃的芒果干,机场免税店买的。"
我咬着酸甜的芒果干,听妈妈在车里絮絮:"嫁过去两年,他连视频都没露过脸。上次通电话,就说了句'阿姨好'就挂,连杯茶都没让我喝上。"
我刚要解释陈远总说"怕打扰您",妈妈突然指着窗外:"到了。"
老房子的红土墙在烈日下发烫。推开门,表妹法蒂玛正蹲在院子里择菜,抬头看见陈远,手里的空心菜"哗啦"掉了一地。
"这...这是?"她盯着陈远的黑框眼镜,声音发颤。
"我老公陈远,"我拍拍肚子,"还有我们的孩子。"
法蒂玛猛地站起来,塑料凳"哐当"倒在地上。她冲过去抓住陈远的手,指甲盖蹭过他手背上的疤痕——那是去年他给我煮红糖姜茶时被烫的。"他手怎么这么凉?"
"空调吹的。"陈远笑着抽回手,蹲下去帮她捡菜,"法蒂玛,我听阿米娜说你种的空心菜特别嫩,能给我摘两把吗?我想试着做中国菜。"
妈妈突然转身进了厨房。我跟着进去,看她往铁锅里倒花生油,油星溅在她手背上,她却像没知觉似的。
"你嫁过去,图他什么?"她声音发哑,"连我们的规矩都不懂。"
我想起恋爱时陈远第一次来我家。妈妈煮了洋葱炖牛肉,他盯着碗里的洋葱直皱眉——他从小吃番茄炒蛋长大,哪尝过洋葱炖肉?那天他闷头吃了三大碗饭,把洋葱全挑到碗底,最后被妈妈发现,红着脸说:"阿姨,我...我从小胃不好,吃洋葱会胀气。"
"他很尊重我们的文化,"我摸了摸肚子,"上个月我孕吐想吃酸角酱,他坐三小时公交去唐人街,找了个会做非洲菜的阿姨,学了三天。"
妈妈的炒勺停在半空。她转身时,我看见她眼角的细纹泛着水光:"怀孕后,他是不是没让你干过活?"
我想起陈远每天五点起床擦厨房,想起我半夜说想吃烤红薯,他裹着羽绒服跑出去,回来时耳朵通红;想起他翻育儿书用毛线给我织防溢乳垫,针脚歪歪扭扭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
"他说孕妇要多休息。"我轻声说。
妈妈突然掀开锅盖,炖牛肉的香气涌出来。她夹了块肉放进我碗里,又夹了块要给陈远,却又收回:"你尝尝这个。"她从冰箱拿出个玻璃罐,"阿米娜小时候总偷吃,我腌了二十年的酸角酱。"
陈远小心舀了一点,慢慢嚼着。他眼睛亮起来:"阿姨,这个比我在非洲买的更酸,有股蜂蜜的甜。"
妈妈突然笑了:"你这孩子,倒会说话。"
夜里,陈远在院子生起篝火。法蒂玛教他烤香蕉,他烤焦三个,第四个终于鼓成金黄的球。妈妈靠在藤椅上打盹,我坐在陈远身边,看他被火光照亮的脸——和两年前在拉各斯工地初见时一样,眼睛里闪着星星。
"阿米娜,"他突然说,"你妈是不是觉得我奇怪?"
我捏了捏他的手:"她只是怕我受委屈。"
他从口袋掏出个磨白的小本子,翻到一页:"你说你妈喜欢银镯子,我托朋友从云南买银矿石,打了个刻法尔语'平安'的。"又翻一页,"法蒂玛有哮喘,我查了非洲草药,下次带云南桉树油回来。"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往上窜,像极了他第一次在我家楼下举的玫瑰。那时他紧张得被刺扎破手,血珠滴在花瓣上,说:"阿米娜,我们不一样,但我想试试。"
第二天早上,妈妈把陈远叫到客厅。我以为要发难,却见她从首饰盒拿出红布包——里面是对银镯子,和我出生时戴的一模一样。
"这是我婆婆给我的。"她把镯子套在陈远手腕上,"在我们这儿,男人戴银镯子,是把心掏出来给女人看。"
陈远低头看镯子,喉结动了动:"阿姨,我会用一辈子证明。"
妈妈转身进厨房,我听见她小声抽鼻子。法蒂玛捅捅我:"你看,我妈昨天还说他奇怪,今天就给他戴镯子了。"
我摸着肚子笑。陈远的镯子在晨光里闪着光,和他手机屏保的结婚照重叠——去年在老家拍的,他穿着我奶奶的红盖头,我穿着他的白衬衫,背景是院子里的老槐树。
所谓"奇怪",不过是两个世界的人,在碰撞中把对方的习惯变成自己的本能。就像陈远现在能熟练喊"阿米娜,吃饭了",而我会在他说"今天降温"时,自然递上厚外套。
临走那天,妈妈往我行李箱塞了十罐酸角酱,还有新打的银镯子。陈远蹲在地上帮她系行李带,妈妈突然用法尔语说:"以后多视频,我想看看我外孙女的脸。"
陈远抬头笑:"好,每天视频。"
飞机起飞时,我靠在陈远肩上。他手腕的银镯子硌得有点疼,却让我安心。窗外的云像拉各斯的棉花糖,可我知道,下飞机就能看见北京的秋天,看见他提前煮好的红枣粥,看见阳台上他新种的酸角树苗。
爱情哪有标准答案?不过是两个"奇怪"的人,在彼此的世界里,慢慢长出共同的根。
要是有天我们的孩子问起"奇怪的外公",我该怎么讲呢?大概会说:"他呀,是用一辈子学爱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