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博弈:青纱帐里地雷炸响时,八路军的大刀正劈开鬼子的钢盔

发布时间:2025-07-11 03:18  浏览量:16

蝉鸣扯着嗓子叫得正欢,日头把冀中平原烤得像口大铁锅。李大刚蹲在高梁地里,汗珠子顺着下巴颏往下掉,砸在干裂的土坷垃上,"吱"地一声就没了影儿。

"连长,这帮该死的离着还有二里地。"通信员狗剩猫着腰钻过来,军帽檐上还沾着片高粱叶,"看那样子,是奔着咱张家庄来的。"

李大刚没吭声,摸出旱烟袋在鞋底上磕了磕。青纱帐密得像堵墙,半人多高的高粱穗子沉甸甸地低着头,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声响,倒像是有无数只眼睛在暗处盯着。

"让各排再检查检查绊马索。"他把烟锅子塞回兜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告诉三柱子,他那挺歪把子要是先响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狗剩吐了吐舌头,转身钻进青纱帐里没了踪影。高粱叶子划过衣服的声音,混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像根细针似的扎在李大刚心上。

他摸了摸腰间的匣子枪,枪套上的皮子已经磨得发亮。这枪是去年打鬼子据点时缴获的,枪把上还留着个深深的牙印——那是牺牲的老班长咬的,临死前把枪塞给他时,血顺着牙印往外冒,红得晃眼。

"连长,"二排长王铁牛凑过来,粗声粗气地说,"我那排都藏好了,保证鬼子进来一个宰一个。"他肩上扛着把大砍刀,刀背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黑血。

李大刚点点头,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高粱秆,望向远处扬起的尘土。那是鬼子的"剔抉队",据说全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装备着歪把子机枪和掷弹筒,上个月在邻村"扫荡"时,把全村的房子都烧光了,连刚出生的娃娃都没放过。

"记住了,"李大刚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块石头砸在地上,"先让地雷给他们醒醒盹,等乱了套,再用冷枪收拾当官的。不到万不得已,别跟他们拼刺刀。"

王铁牛"嗯"了一声,突然咧嘴笑了:"连长你放心,咱这青纱帐就是鬼子的阎王殿,进来容易出去难。"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上回我家老三就是死在这帮鬼子手里,这回正好给他报仇。"

风突然停了,高粱叶子也不响了。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叽里呱啦的日语和皮靴踩在地上的"咚咚"声。李大刚屏住呼吸,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的像面小鼓。

一个戴着钢盔的鬼子出现在视野里,手里端着三八大盖,枪上的刺刀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他后面跟着十几个鬼子,排成两队往前走,脚底下的高粱秆被踩得"咔嚓"作响。

李大刚握紧了匣子枪,指腹在扳机上蹭了蹭。他看见走在中间的鬼子军官,腰里挎着把指挥刀,正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八字胡一撇一撇的,看着就欠揍。

"来了。"王铁牛的声音有点发紧,手里的大砍刀被攥得咯咯响。

第一个鬼子踩进了雷区。那是三柱子他们埋的土地雷,用竹筒子装着炸药,上面盖着层薄土和几片高粱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黑烟夹着泥土冲天而起,鬼子的钢盔飞出去老远,像个破瓢似的落在高粱地里。

"打!"李大刚喊了一声,匣枪先响了。子弹擦着高粱秆飞过去,正打在那个鬼子军官的望远镜上。镜片碎了一地,那军官"嗷"地叫了一声,捂着眼睛蹲在地上。

鬼子顿时乱成一锅粥,叽里呱啦地喊着往两边散开。没等他们站稳,又踩响了两颗地雷,炸得人仰马翻。王铁牛的排趁机开了火,冷枪从四面八方打来,鬼子像割麦子似的往下倒。

"好样的!"李大刚心里叫好,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鬼子军官。只见他挣扎着站起来,拔出指挥刀胡乱挥舞着,几个鬼子架着他就想往后撤。

"想跑?"李大刚冷笑一声,瞄准了架着军官的一个鬼子。枪响了,那鬼子应声倒地,军官也跟着摔在地上,指挥刀"当啷"一声掉在旁边。

就在这时,一挺歪把子机枪突然"哒哒哒"地响起来,子弹像雨点似的扫过来,高粱秆被打得"嗖嗖"作响。李大刚赶紧低下头,看见一个鬼子正抱着机枪躲在土坡后面扫射,子弹在他头顶上飞过去,带起一阵热风。

"三柱子!"李大刚吼道,"你这是瞎了眼吗?"

话音刚落,那挺歪把子突然哑巴了。李大刚抬头一看,三柱子正从一堆高粱秆后面探出头来,冲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这家伙刚才一枪打中了机枪手的脑袋。

鬼子被打懵了,趴在地上不敢动弹。青纱帐里静得可怕,只有受伤的鬼子在哼哼。李大刚数了数地上的尸体,大概有二十多个,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掷弹筒的声音。"咻——嘭!"一颗炮弹落在不远处,炸得高粱秆满天飞。王铁牛骂了句脏话,抱着脑袋趴在地上。

"连长,鬼子要动真格的了!"二柱子从前面爬过来,脸上沾着泥,"他们好像想把咱们围起来。"

李大刚咬了咬牙,突然站起来大喊:"一排放烟雾弹,二排跟我从左边突围,三排掩护!"他掏出两颗手榴弹,拉掉引线往鬼子那边扔过去,"轰隆"两声,趁着烟雾拉起王铁牛就跑。

高粱秆被撞得东倒西歪,李大刚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冲,耳朵里嗡嗡作响。身后的枪声越来越密,还有鬼子的叫喊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王铁牛正挥舞着大砍刀,一刀把一个鬼子的脑袋劈成了两半,黑红的血溅了他一脸。

"快跟上!"李大刚拽了他一把,两人钻进一片更深的高粱地里。这里的高粱长得比人还高,密密麻麻的像堵墙,连阳光都透不进来。

突然,一个鬼子从旁边的高粱秆后面扑出来,刺刀直挺挺地刺向李大刚。他赶紧往旁边一躲,刺刀"噗"地扎进旁边的高粱秆里。没等鬼子拔出来,李大刚的匣子枪就响了,子弹从鬼子的钢盔底下钻进去,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连长小心!"王铁牛大喊一声,猛地把李大刚推开。一把刺刀擦着李大刚的胳膊划过去,带起一道血口子。王铁牛的大砍刀紧接着就到了,从鬼子的脖子上砍过去,脑袋"咕噜噜"滚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

李大刚捂着胳膊蹲在地上,血顺着指缝往外冒,疼得他直咧嘴。王铁牛赶紧撕下块布条给他包扎,粗笨的手指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

"这点伤算个屁。"李大刚推开他的手站起来,刚想说话,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

"掷弹筒!"王铁牛脸色一变,拉着李大刚就往旁边扑。两人刚滚到一边,刚才蹲的地方就炸开了,泥土和高粱秆像下雨似的落下来。

"狗娘养的!"李大刚抹了把脸上的泥,心里火烧火燎的。他知道,鬼子的掷弹筒是他们的软肋,要是被轰上几发,队伍就得散架。

"铁牛,"他咬着牙说,"你带两个人,去把那掷弹筒端了。记住,要悄默声地干活。"

王铁牛点点头,抹了把脸上的血,拎着大砍刀就钻进高粱地里。李大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青纱帐里,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

枪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冷不丁就会有颗子弹"嗖"地从耳边飞过。李大刚趴在地上,透过高粱秆的缝隙往前看,只见鬼子正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手里的枪左右乱晃,像群受惊的兔子。

他突然想起出发前,村里的张大娘塞给他的煮鸡蛋,说让他多杀几个鬼子。那鸡蛋还揣在怀里,热乎乎的,像团小火苗。

就在这时,左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接着是鬼子的惨叫声。李大刚心里一喜——是王铁牛得手了!他刚想喊"冲",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他猛地回头,看见一个鬼子正举着刺刀对着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李大刚来不及掏枪,顺手抄起身边的一根高粱秆就捅了过去。鬼子没想到他会来这手,被捅得后退了两步,手里的刺刀也偏了。

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李大刚掏出了匣子枪。枪响了,鬼子捂着胸口倒下去,嘴里"嗬嗬"地冒着血沫。

"连长!"狗剩跑过来,脸上又是泥又是汗,"三排......三排快顶不住了!"

李大刚心里一沉,跟着狗剩往三排的阵地跑。一路上全是倒下的高粱秆和鬼子的尸体,有的鬼子被地雷炸得缺胳膊少腿,有的被冷枪打穿了脑袋,眼珠子瞪得溜圆。

三排的阵地在一片洼地边上,十几个战士正趴在地上射击,身边已经倒下了好几个。鬼子像潮水似的往上涌,嘴里嗷嗷叫着,手里的机枪"哒哒哒"地响个不停。

"往左边撤!"李大刚大喊一声,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开了一枪。那鬼子应声倒地,后面的鬼子愣了一下,趁着这个空档,三排的战士们连滚带爬地撤到左边的高粱地里。

刚跑没几步,李大刚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战士被鬼子的刺刀捅穿了肚子,鲜血顺着刺刀往下流,把地上的泥土都染红了。那战士瞪着眼睛,手里还紧紧攥着颗手榴弹,拉弦露在外面。

"轰隆!"一声巨响,年轻的战士和扑上来的几个鬼子一起没了踪影,只有漫天飞舞的高粱秆和血雾。

李大刚的眼睛红了,他咬着牙,举起匣子枪对着鬼子不停地射击。子弹打完了,他就拔出背上的大刀,迎着冲上来的鬼子砍过去。刀光闪过,一个鬼子的脑袋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他。

"连长小心!"王铁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李大刚感觉后背一热,接着就是一阵剧痛。他回头一看,一个鬼子举着刺刀,刀尖上还沾着他的血。

没等他反应过来,王铁牛已经扑了上来,大砍刀带着风声劈下去,把那个鬼子从肩膀劈到肚子。黑红的血喷了王铁牛一身,他却像没看见似的,又挥刀砍向另一个鬼子。

"铁牛!"李大刚捂着后背喊道,感觉力气正从伤口里一点点流走。他看见王铁牛的胳膊被鬼子的子弹打穿了,血顺着袖子往下淌,可他就像没事人似的,依旧挥舞着大砍刀,嘴里还嗷嗷叫着。

太阳慢慢往西沉,青纱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枪声渐渐稀了,只剩下零星的枪响和战士们的喊杀声。李大刚靠在一棵高粱秆上,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他看见三柱子正抱着那挺歪把子机枪扫射,脸上全是黑灰,只有牙齿是白的。他看见狗剩正拖着一个受伤的战士往后撤,腿上中了一枪,一瘸一拐的却跑得飞快。他看见王铁牛倒在地上,身上压着两个鬼子的尸体,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大砍刀。

"铁牛!"李大刚想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挣扎着站起来,感觉后背的伤口像被火烧似的疼。

最后一个鬼子被三柱子打死了,青纱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高粱叶的"沙沙"声。夕阳的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照进来,把染血的土地染成了金黄色。

李大刚往前走了几步,脚下踢到个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个鬼子的钢盔,上面有个圆圆的弹孔,边缘还沾着点脑浆。他一脚把钢盔踢飞,钢盔在高粱地里滚了几圈,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连长,"三柱子走过来,声音沙哑得像砂纸,"鬼子......全解决了。"他脸上的黑灰被泪水冲开两道白印子。

李大刚点点头,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染红的高粱地。他看见王铁牛的大砍刀插在地里,刀柄上还缠着块红布——那是铁牛媳妇给他绣的,说能保平安。

"把牺牲的同志......好好埋了。"李大刚的声音有点发颤,他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还有高粱被烧焦的糊味。

三柱子"嗯"了一声,转身招呼剩下的战士。他们小心翼翼地把牺牲的战友抬到一起,用刺刀挖着坑,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了熟睡的人。

李大刚走到王铁牛的尸体旁,慢慢蹲下去。铁牛的眼睛还睁着,好像在看着什么。李大刚伸出手,轻轻把他的眼睛合上,嘴里喃喃地说:"铁牛,你家老三的仇......报了。"

风又起来了,吹动着高高的高粱秆,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歌唱。染红的高粱穗子在夕阳下低着头,像无数个沉默的战士。

李大刚慢慢站起来,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他知道,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来,青纱帐还会像往常一样绿得发亮。而那些长眠在这片土地上的战士们,会化作高粱地里的泥土,守护着这片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安宁。

他握紧了手里的匣子枪,枪把上的牙印硌得手心生疼。远处的村庄里,传来几声狗叫,清晰得像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