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山前过端午

一年一端午，岁岁皆安澜。

昨天是五月最后一天，传统的端午节，我家五个男人回了趟老家五楼山前。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回老家看看，我弟弟说那棵桂花移栽不算成功，有养不活的趋势，必须修剪，剪掉所有的枯枝败叶。

这不算什么，反正是个理由就值得回家，家永远都是所有的承载。

我弟弟的意思不在老家吃饭，忙活一阵喝壶茶出去要么羊肉汤要么牛肉汤，我怀疑听错了，他可是一直坚持回老家就要生火做饭享受烟火气的信念。

我说必须在家吃，最好动用八印锅煎炒烹炸馏汆淘煨热蒸，老式风箱伴奏曲里做一桌满汉全席。

走的很早，我在南一区值了个夜班刚洗了把脸就接到了即刻出发的微信，于是我小步紧趋快马加鞭赶到了北二区西门，一分钟后豪华越野缓缓的驶出了地库，我接过了方向盘出任驾驶员。

导航给出的新路是从山东路西首往北奔黄山垃圾处理厂方向，然后汇入国道204，这条路是东余二弟领我开拓的，他说这条路车少人稀速度快，关键是灯控少，可以很好的展示越野性能。

我是B证老司机，传统驾校旁听出来靠自学成才的励志榜样，接近二十万公里的路况体验。

我当司机省油安全不争不抢不怒不气，云淡风轻轻松驾驭。

一个小时后看见了熟悉的浔河，曾经咆哮奔腾的母亲河，适逢旱季到处断流，一派令人嗟叹的破败。

右拐就是美丽的家乡五楼山前。

我村的户户通尽管结束的晚，满铺的质量却因祸得福反而更可靠，据说混凝土标号提高了还动用了泵送。

沿着那个有意铺设的舒缓坡道，越野一个倒车入库潇洒的停在了门口。

前面邻居老房子北墙裂了几条上下直缝，他拿沥青充填，流淌出来几道黑，与蓝天白云水泥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折不扣的拿视觉污染当成了线条粗粝的水墨丹青。

户户通自来水工程是美丽乡村的首要一环，无论智者还是仁者都愿意乐山乐水，有了水也就有了文章。

总阀门一打开，清冽甘甜的水就远程输送而来，建余拿水桶接了洒了院子洒了屋子，湿润一下全面清扫一遍。

我端出来锅碗瓢盆开始在水龙头下清洗，老父亲负责烧水，简易的便捷柴火灶很快就升起了袅袅炊烟。

建余带来的果树剪估计有德国精工制造的技术加持，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枯黄的枝叶，都被我父亲填进了炉膛燃烧了熊熊大火。

午饭我漫不经心，不过是六个菜，在我这样的资深玩家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大张旗鼓，六个菜都不满足慢工出细活的最起码要求。

从值夜班开始到我父亲烧开了两壶水的九点半，我滴水未进，周身的细胞都在喊渴，必须停下所有的工作，全方位进补。

帝国绿在山泉水的冲泡下，散发着泥土的芬芳，我说一个小时后开始炒菜，届时所有的细胞都浸润在舒适的水环境下，神清气爽眉清目秀五脏六腑各种通透。

有华大叔接我电话的时候正在西岭麦地里捆麦扬，麦扬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上好的牛口粮，马上下牛犊子的那头敬业老黄牛有资格细嚼慢咽新收的麦扬。

他听说我们都回来了，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家喝茶吃饭，列举了一大堆不过去对不起高家庄上放牛娃的理由。

有方二叔是个瓦匠，确切的说是个瓦匠头，手下的队伍规模不固定，有时候一两个有时候一大群，凭心情看季节，既能夜袭阳明堡也敢塔山阻击战。

他电话里跟我说在正余家垒墙，我没听清楚是正余家还是征余家总之是余字辈的哥哥家，也没搞清楚是垒山墙还是影壁墙总之是垒墙。

我们只要回来他们都会过来耍耍，谈天说地家长里短有的没的远的近的。

反正每次回老家，走的近的老少爷们都要喝茶喝酒吃饭，这已经形成了规律。

有华大叔磕了磕旱烟袋说昨天（5.30）大陈军子一个手贱的青年，闲的蛋疼点燃了自家的麦扬，结果大火失控连邻居的麦子也烧了五六亩，消防车来了好几辆，派出所直接把人带走了，罚款拘留加赔偿，这一波神操作该长记性了。

我听了这种无脑儿的游戏心里五味杂陈，只要不傻不潮不彪不憨，这样干燥缺水的旱天里，野坡地里烧麦扬遇上莫名的热风吹起，神仙也救不了。

怎么总有人剑走偏锋，非要从这些旁门左道歪门邪道出尽风头和洋相呢？

五楼山前屡战屡胜百战成名之后的这些年沉寂了不少，尤其是上一轮打黑除恶，江湖上五楼山前的传说没了血腥，多了甜蜜。

而素有河南人之习气的大陈军子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趁机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些年它们积攒了很多版本的故事，丰富了人们的茶余饭后，多多少少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不是河北压倒河南，就是河南无聊了玩自残。

那一把麦扬之火，燎原戏法成娱乐，遍地狼烟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