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年高考前，我陪县领导女儿当兵面试首长没要她却把我带走了

1981年的夏天，我站在县武装部的大院里，手里攥着几页皱巴巴的表格，那是我陪县领导的女儿来当兵面试的，领导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路照应好她。我不过是县里一个小文员，二十出头，平时帮领导跑跑腿，写写材料，哪想到这一趟会把我自己的命给改了。

那天早上，领导的女儿穿着一身新熨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点紧张又有点傲气。她比我小两岁，模样俊俏，书读得也不错，听说家里早给她铺好了路，参军不过是走个过场。

我站在她旁边，低着头，尽量不惹人注意，手里帮她拿着报名表和一堆证明材料。院子里人不少，年轻的面孔来来往往，有的兴奋，有的忐忑，空气里混着泥土和汗味。

面试在武装部一间简陋的办公室里进行。门一推开，屋里坐着个穿军装的首长，肩章上的星星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威严。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先落在她身上，又扫了我一下，没说话，示意我们坐下。

她赶紧把准备好的自我介绍背了一遍，声音清脆，带着点练过的痕迹。我坐在旁边，悄悄打量屋子，墙上挂着几面锦旗，桌上堆着厚厚一叠文件。首长听完她的话，点点头，翻了翻她的材料，皱了皱眉。

“你家里条件不错，文化水平也可以，”首长开口，声音低沉，“但当兵不是闹着玩的，身体素质跟不上，去了部队吃不了那个苦。”她愣了一下，脸刷地红了，嘴唇动了动想争辩，但首长摆摆手，没给她机会。“

回去吧，好好复习，考大学更适合你。”她呆住了，眼眶一下子红了，攥着衣角，低着头没吭声。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替她觉得尴尬，又有点替她不平。她明明准备了那么久，怎么一句“吃不了苦”就给否了？

首长把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多了点探究。“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跟她一块来的？”我赶紧站起来，低声说：“我是县里办公室的，陪她来面试。”他上下打量我几眼，点点头，指了指她的表格。“你把这个拿出去，找外面的人再核对一遍。”我没多想，接过表格就往外走，心想首长大概是想单独跟她说几句。

可等我回到办公室，屋里只剩首长一个人。她已经走了，桌上放着她那份被退回的材料。我有点懵，问：“她人呢？”首长没直接回答，盯着我问：“你叫什么？多大了？家里几口人？”我一愣，老老实实答了，二十二岁，农村出身，家里爹娘和两个弟弟。他又问：“身体怎么样？读过几年书？”我更糊涂了，但还是如实说，身体没毛病，初中毕业后在县里干了两年文员。

“你想不想当兵？”首长突然问。我脑子一片空白，脱口而出：“我？我没报过名啊。”他笑了一下，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根烟。“报名不报名的，上面一句话的事。

你身体看着结实，脑子也灵活，部队需要这样的人。”我傻站在那儿，心跳得像擂鼓，半天才挤出一句：“可我……我没准备。”他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准备什么？明天体检，过了就走。”

那天晚上，我躺在宿舍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屋外蛐蛐叫得欢，热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股土腥味。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白天首长的话，想着领导女儿红着眼离开的背影，想着家里爹娘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当兵？这事我从没想过。

农村长大的孩子，最大的念想不过是找份稳当活计，攒点钱让家里过得好点。可首长那句话像根刺，扎在我心头——“部队需要这样的人”。我一个没背景没靠山的普通人，真能行？

第二天一早，我被叫去体检。院子里已经站了一堆年轻人，男男女女，个个精神抖擞。我混在人群里，量身高、测视力、查心肺，忙得晕头转向。

医生翻来覆去检查，末了在我的表格上盖了个红章。我攥着那张纸，手心全是汗。下午，武装部的人把我叫过去，递给我一叠新表格，让我填志愿书。我低头看着纸上“中国人民解放军”几个大字，手抖得差点握不住笔。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进展得快得像做梦。县里领导听说我要去当兵，特意找我谈了话，拍着我肩膀说：“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福气。”我低着头，没吭声，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领导的女儿没选上，我却稀里糊涂被挑中，这事怎么想都觉得玄乎。我不敢多问，也不敢多想，只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退路。

出发那天，县里组织了个简单的欢送会。几辆绿皮卡车停在武装部院子里，车上坐满了新兵，个个穿着新发的军装，脸上带着笑。我站在人群里，背着个旧布包，里面装着娘给我准备的几件换洗衣服和一小袋炒黄豆。爹娘没来送我，路太远，他们也走不开。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刺得眼睛疼，心里空落落的，又有点热乎乎的期待。

卡车发动时，尘土飞扬，遮得人睁不开眼。我抓着车栏杆，回头看了一眼武装部的大门。那天面试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她低头离开，我被首长留下。命运这东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车子晃晃悠悠开出县城，路边的田野飞快往后退，我攥紧了拳头，心想：既然来了，就干出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