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人家的姐妹情深 如何帮当家女主从丧亲中恢复过来重理家事

发布时间:2025-09-25 07:07  浏览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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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风吹过,太皇河面沉闷地晃了晃。王杏儿踩着树荫下的碎影,熟门熟路地拐进丘府西侧的角门。守门的老仆见她来了,忙摇着蒲扇起身,咧嘴笑道:“杏儿夫人来啦!今儿个天热,少夫人在水榭纳凉呢!”

府中上下无人不识王杏儿。虽对外说是丘家庶出的女儿,可明眼人都晓得没那么简单。几年前她以“丘杏儿”之名嫁与太皇河旁的地主王文柏时,那排场竟不比正牌小姐出嫁小。本家都知道她胞兄是黑虎寨大当家刀疤王,这重身份在太皇河边上,任谁都要让三分。

“多谢老伯提醒!”王杏儿笑着递过一包薄荷糖,“天热,给您解解暑!”

穿过回廊,绕过假山,阵阵荷香扑面而来。丘府后院挖有一方池塘,此时荷花正盛,粉白的花朵亭亭立于绿叶之上。水榭中,祝小芝斜倚在竹榻上,丫鬟小蝶站在身后,轻轻为她打着团扇。

“少夫人今日气色好些了!”王杏儿笑道,自然地走到榻前,接过小蝶手中的扇子。小蝶噗嗤一笑:“杏儿夫人来了,这不是抢了我的活计吗?”

王杏儿却不看她,只仔细端详祝小芝的眉眼,柔声道:“我原本就伺候少夫人的,如今不过重操旧业罢了!”

祝小芝终于抬眼,苍白的嘴唇微微扬起:“就你会说话。文柏肯放你天天往我这儿跑?”

“他敢不放?”王杏儿挑眉,手下却轻柔地扇着风,“我说了,少夫人这儿缺人陪伴,他若拦着,我便回黑虎寨住几日!”

三人皆笑,小蝶机灵,见王杏儿接了扇风的活,便转身去沏凉茶了。

王杏儿细心地将祝小芝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一边扇风一边道:“池中白莲开得正好,少夫人若是歇够了,咱们去采几支插瓶?”

祝小芝轻叹一声:“哪有赏花的心境!”

“便是没有,才更要去看!”王杏儿手下不停,“老爷生前最喜那池白莲,若是开了没人赏,岂不可惜?”

说话间,王杏儿已经利落地帮祝小芝理好衣襟。见她发髻有些松散,便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支碧玉簪,细心为她重新绾好。

“这簪子倒是别致!”祝小芝从镜中看了眼,目光微微一颤。“哥哥前日送来的,说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翡翠!”王杏儿笑道。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淡绿纱衣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外,怯生生地问道:“少夫人可醒了?银锁来请安!”祝小芝冲门口点头:“妹妹进来吧!”

李银锁是丘世裕的妾室,从前也是祝小芝的贴身丫鬟。她轻手轻脚地进来,先给祝小芝行了礼,又冲王杏儿福了福。

“银锁妹妹来得正好!”王杏儿笑道,“我刚劝少夫人去池边赏莲,你也帮腔几句!”

李银锁抬眼看了看祝小芝的脸色,细声细气道:“白莲确是开得极好,今早我从那儿过,见并蒂莲都开了呢!”

祝小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无奈地笑了:“你们这是串通好了要让我出门呢!”

恰巧小蝶端着凉茶进来,听见这话忙接茬:“少夫人可是说对了!杏儿夫人前天就吩咐了,说要是您再不出门散心,就让银锁姨娘天天来邀您呢!”

四人笑作一团。祝小芝终究拗不过,只好应了。

水榭临池而建,四围挂着竹帘,既通风又遮阳。池中荷叶田田,几尾锦鲤在荫凉处游弋。小蝶让人摆上冰镇的瓜果,又备了几样清淡点心。

祝小芝被王杏儿搀着坐下,抬眼望了望池中白莲,轻声道:“公公在时,最爱在这水榭品茶赏莲!”

李银锁接口道:“是了,去年我还见老爷在这里与王少爷对弈呢!”说完自觉失言,忙掩了口!那王少爷正是王杏儿的丈夫王文柏。

王杏儿却不介意,反而笑道:“可是输了整整三局,回家后念叨了好几日,说老爷棋艺越发精进了!”

祝小芝唇角终于有了真切的笑意:“公公那日回来也夸,说文柏沉稳多了,不再像从前那般冒进!”她顿了顿,望向池中白莲,“他说……丘家与王家、黑虎寨,在这太皇河畔互相扶持了这些年,往后也要如此才好!”

一阵风过,荷叶翻卷,露出底下嬉戏的游鱼。王杏儿将冰镇的西瓜推到祝小芝面前:“少夫人尝些瓜吧,今早刚从井里取出来的,凉得很!”

李银锁看着她们,忽然道:“今年莲蓬结得早,要不采些来尝鲜?”小蝶噗嗤笑道:“银锁姨娘这是说我备的点心不好呢!”

李银锁顿时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蝶就爱胡说!”王杏儿笑骂,又拍拍李银锁的手,“急什么,谁不知道你心实口拙?”

祝小芝看着她们闹,多日来第一次笑出了声:“银锁别理她们,这两人凑在一起,就没有不闹的时候!”

气氛终于活络起来,小蝶又添了一回凉茶,端上的瓜果也渐渐少了。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从白莲说到即将到来的节日,又从端午说到太皇河上的龙舟赛。

“往年都是丘家牵头办龙舟赛,今年?”李银锁话说一半,迟疑地看向祝小芝。

祝小芝沉默片刻,轻声道:“今年自然也要办。公公生前最重太皇河畔的传统,断不能因他去了就中断!”

王杏儿点头:“正是这个理!王文柏前日还与我商量,说若是丘家不方便,王家可以出面操办!”

“那怎么成?”祝小芝立即摇头,“丘家是丘家,王家是王家。况且……”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公公将丘家托付于我,我更不能丢了他的脸面!”

王杏儿看着她瘦削的侧脸,心中一阵酸楚。祝小芝从小在丘家长大,公公丘尊亭待她如亲生女儿,早早就将家中大小事务都交由她打理。如今老爷去了,留下这偌大家业和一个纨绔的少爷,全都压在了祝小芝肩上!

“少夫人说的是!”王杏儿最终轻声道,“但若有需要处,王家与黑虎寨永远站在丘家这边!”

祝小芝转头看她,眼中水光一闪,很快又压下,只伸手紧紧握了握王杏儿的手。日头渐高,池面泛起粼粼金光。小蝶又端来新切的甜瓜,瓜香混着荷香,让人心神宁静。

李银锁忽然道:“少夫人,我新学了一曲《采莲吟》,要不取琴来弹给您听听?”

祝小芝有些惊讶:“你会弹琴?”李银锁脸一红:“还不是少爷让学的,后来我自己也喜欢,私下里又练了练!”王杏儿拍手笑道:“极好!快去取琴来!”

不多时,两个小丫鬟抬来七弦琴,李银锁调试琴弦,指尖轻拨,试了几个音。祝小芝专注地看着,忽然道:“这是公公收藏的唐代雷氏琴,他生前最爱此琴!”

李银锁手一颤,差点走了音:“要不!我换一张琴?”“不必。”祝小芝摇头,“琴是要弹的,藏起来反而辜负了它!”

李银锁这才安心,垂眸凝神片刻,指尖轻动,清越的琴音流淌出来。她琴艺算不得顶尖,但曲调婉转,情感真挚,配上这满池荷花,竟格外相宜。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王杏儿率先拍手:“弹得好!往日只知银锁妹妹手巧,绣活一流,没想到琴也弹得这样好!”

祝小芝也点头:“的确难得!”她沉吟片刻,忽然道,“既然要办龙舟赛,那时女眷们在画舫上需有琴乐助兴。银锁,你愿不愿意在船上弹奏一曲?”

李银锁惊得睁大眼睛:“我!我可以吗?如此重要的场合……”

“为何不可?”祝小芝微笑,“你是丘家的人,代表丘家出场,再合适不过!”

李银锁激动得脸都红了,忙起身行礼:“银锁定当尽力,不负少夫人期望!”

小蝶在一旁笑道:“那可要抓紧练习了,离端午可不远了呢!”

四人又说笑一阵,忽然一个小丫鬟匆匆走来,在小蝶耳边低语几句。小蝶点头,转身禀报:“少夫人,庄头来了,问今年收麦的事!”

祝小芝立即起身:“我就去!”走出两步又回头对王杏儿道,“杏儿再坐坐,我处理完事务就来!”

王杏儿摇头:“我也该回去了,文柏说今日要商量佃租的事。”祝小芝不再留她,只道:“明日还来吗?”

“自然来。”王杏儿笑道,“少夫人不嫌我烦就天天来。”祝小芝终于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那就说定了!”

王杏儿离开丘府时,日头已经偏西。她沿着太皇河岸慢慢走着,河面上金波粼粼,几只白鹭掠过水面,飞向对岸的柳树林。

她想起十多年前,自己初到丘府时的情形。那时她哥哥刀疤王刚与丘尊龙结盟,为表诚意,将她送到丘家。名义上是祝小芝贴身丫鬟,实则是牵制黑虎寨的人质。祝小芝那时就待她却极好,从不把她当外人看。

后来她与王文柏成婚,丘尊亭对外宣称她是丘家庶女,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这些年来,她与祝小芝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情同姐妹。

河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王杏儿回头望了眼丘府的方向,只见大门外的池塘也生出许多荷花,在夕阳中被染上一层金粉。走过一片柳林时,王杏儿停下脚步,望了望林边熟透的野莓。祝小芝爱吃这个,明日来时可采些带给她!

回到王家宅院时,王文柏已经在堂前等候多时了。见妻子归来,他迎上前来,却不问为何迟归,只递上一碗冰镇的绿豆汤。“少夫人可好?”他急忙问道,目光落在王杏儿略显疲惫的脸上。

王杏儿点点头,唇角扬起一丝笑意:“今日终于笑了好几回,还决定照常办龙舟赛!”王文柏松了口气:“那便好。丘老爷生前最看重河畔和睦,龙舟赛能照办,他在天之灵也会欣慰!”

夫妻二人并肩走入堂内,小草和麦喜已经摆好晚饭。窗外,太皇河在夕阳下静静流淌,见证着岸边的悲欢离合,一如往昔。王杏儿想着明日再去丘府时,要带上那刚熟的野莓,祝小芝最爱吃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