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的婚姻(43)
发布时间:2025-05-28 01:58 浏览量:4
表演结束后,人鱼没有返场,孩子们也逐渐散开,开始探索博物馆的其他地方。
高庭和赵旷一起坐在等候区,等人鱼换装。
赵旷原本想要问问高庭,觉得潘潘怎么样?是不是深受震撼?
但是却发现他自从看过演出后,就一言不发,非常沉重的样子。
赵旷于是也没再开口,又去和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下公益合作的事情——表演结束了,也可商量商量领取小珊瑚的事情了。
就在赵旷和工作人员沟通的时候,工作通道的门忽然被打开了,高庭噌一下站起来,却发现是那个短发的女孩,并不是潘潘。
那短发女孩也吓了一跳,多看了一眼高庭,躲远了几步走了。
高庭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又重新坐回去,手肘撑在膝盖上,弓背垂首,正在缓缓地深呼吸。
就连赵旷谈话间余光都看出了,高庭很紧张,甚至有些害怕。
就在他缓神的时候,他身侧工作通道的门缓缓开了,白色的裙子下,一双纤细的脚缓缓走到他面前,停下。
他看见了,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马上抬起头来。
那一刻心底的不确定和害怕到了顶峰——赵旷看得没错,他不是紧张,是害怕——他怕有些事情一见面就被挑破,怕她看自己的眼神疏离又陌生,也怕她已经成长到根本不需要自己了。
可眼前的人却缓缓蹲了下来,裙摆有一角轻轻柔柔地触到地上。
刚吹干的长发带着温热的香,随着她靠近扫在他的手臂上。
“高庭。”
她用比头发还柔软的声音喊了他的名字。
他才终于敢缓缓抬头。
她身体微倾,与他四目相对。
一时无言,心底的情潮都在无声的海面下横冲直撞,最终却只敢以最若无其事的方式宣泄:“换好衣服了?”
“嗯。”
赵旷也适时走过来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先回去吧,高老板行李都没放就直接过来了。”
潘潘于是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旷抢着回答说:“昨晚他加我,我告诉他在这儿,他就直接来了。”
她看他的眼神动了动,没说什么,站起了身:“那先回去休息吧。”
高庭也站起来,主动从潘潘手里接过她换洗下来装衣物的运动包,然后单手搂住她,就像从前送她去上游泳课一样:“走吧,”
赵旷的车后座凌乱摆放了一些物资,他这会没打扰这二位,率先走了出去,把东西清到车斗里,腾出了后排的座位。
高庭送了潘潘上车,自己也坐上去。
赵旷看了一眼后视镜,踩下油门,往仙本那开。
俩人很久没见,却在开出去后二十分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连赵旷都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也不会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在,让他们不方便开口。
他时不时就看看后视镜——潘潘靠着窗,再看外面的风景,但时不时的眼睛就会偷偷去看身边的高挺,不敢太明显,目光只能够到他那双宽大厚实的手掌。
高庭也是,看起来好像是目视前方的,但其实余光一直落在她的裙摆和膝盖上。
热风灌入车内,从空空的掌心穿过,划过细密的掌纹,什么都握不住,却有温热的感受。
两只手明明距离那么近,却忍着没有紧握在一起,真是难为他们了。
赵旷看在眼里,于是在经过那片棕榈林的时候,就找了个话题:“我刚才问过负责人了,过几天有空,我们可以去挑一挑你喜欢的珊瑚。他们最新培育了一批还挺珍贵的珊瑚小苗,正好可以放回海里。”
潘潘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她于是也积极地打破沉默说:“嗯,本来明天还有一场表演的,但是刚才那个短发的小姐姐和我说,她明天联系了她的朋友过来,会比我更有经验,所以他们明天也不打算用我了。”
“没事,本来就是公益的,重在行动,我们挑战过就行了。过几天我带你们一起种珊瑚。你的课程大差不差了,后面也可以考虑去吉隆坡玩一玩。一直待在海边也挺无聊的。”
“嗯,好。”
这期间高庭发现自己一句话也插不上,甚至对于种珊瑚一知半解,他只能沉默地当个听客。
虽然不甘心,可他想说的那些话,此时此刻都没法说,只能忍了。
赵旷于是又找了个话题说:“晚上我还有点事儿,你带高老板去吃饭吧。这一带你也熟了,有他在,也不会有安全问题。”
高庭立即抓住话头,插了句话,看向潘潘:“有什么好吃的吗?”
潘潘避开了他的目光,轻声说:“嗯,有一家华裔开的海鲜馆子,很好吃。”
“那试试。还有什么好玩的吗?”
“可以去逛逛菜市场。”
“好。”
一来一去,俩人总算说上了一些话。
赵旷都替高庭捏把汗,总算是到了目的地,车停在潜店楼下,赵旷朝着二楼看了一眼,对高庭说:“不好意思,我们这条件差点儿,俗话说,越是仙人住的地方,条件越艰苦,你理解一下。我和潘潘就住在上面,左边那间是我的,右边是他的,晚上你……”
他话都还没说完,高庭看了一眼左右挨得只有二三十公分的门,直接对赵旷说:“我和潘潘住。”
赵旷噎了一下,尴尬地笑了两声:“行行行,条件艰苦,你们坚持两天,过几天去吉隆坡旅游就好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潘潘打开房间,帮高庭把简单的背包放在门口的椅子上,没有再往里走,对他说:“我带你去逛逛吧,快到饭点了,等下出海的人回来,抢不到位置,我们得早点去。”
“行,听你的。”
潘潘带他走出潜店,穿过菜市场,来到了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赵旷带她走过的码头铁桥。
还是当初的那幅场景,巴瑶族的男人在小木船上叫卖,小孩在翻垃圾堆,还有一些没穿鞋的孩子,赤脚踩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或打闹,或观望。
高庭刚才在赵旷的车上就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边陲的渔村,不安全的因素太多了,她居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
他心头的石头又压了一块。
潘潘为了避开水塘,率先迈出一步,先一个身位才上了桥头的台阶,高庭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迈开一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紧握在自己手中。
“慢点走。”
她应了一声,手轻轻握了一下,感受了一下他的手掌,又松了力气,任凭他牵着。
俩人就这样,慢慢沿着码头向着临海的大排档走。
黄昏的夕阳已经将海面染成金色,两道影子也在栈道上被拉得老长。
他们选了一个最外沿的,靠近海面的位置,方便边吃饭边看日落——东南亚海边的日落,带着一种异域的瑰丽,让人在静默中感受天地的奇幻。
至于晚饭吃什么,高庭说,让她凭自己这两天的经验点,她推荐的他都愿意尝试。
潘潘点了咖喱面包蟹,咖喱龙虾,清蒸大鱿鱼……融合了中国口味的东南亚咖喱,味道确实很不错。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就像是人鱼公主化出了一样,长发被海风吹拂,沉静又美丽地坐在他面前。
他眼里心里全是她,嘴里却还是小心翼翼聊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这几天都吃这些吗?”
“嗯,其实我也试过其他家的,当地人的口味还是吃不惯,这家在网上的评价也最好。和国内物价比也不贵,训练不管饭的时候,我就和教练来这里吃。”她声音平淡,没什么波澜,真的只是简单地在陈述事实而已。
高庭听见她是和赵旷来这里吃,心里像被指甲狠狠刮了一下,但还是说:“怎么想到去做公益了?之前明明还很害怕下水,我还担心你这次下海会不适应。”
潘潘也坦白告诉她:“说来也挺奇怪,我本来训练的时候确实是垫底的,教练也不放心。我们第一次下海的时候,他就说先带我看看海底,不着急练习。没想到我下海以后,耳压和浮力控制反倒比在训练场好。然后就慢慢好起来了。
之所以去做公益,是因为,我们第一次潜水的时候,潜到了一个珊瑚墓地,我觉得挺可惜的,他说现在公益组织在帮助恢复生态,可以种珊瑚,我去表演可以比游客获得更多的珊瑚宝宝。”
又是赵旷啊……还种珊瑚啊……啧……
“你教练服务还挺好的,除夕还给你过生日拍了套写真,回去得给个好评。”
他话讲的也挺平淡的,但是潘潘心里却响了警报——她还记得第一次,他知道赵旷存在的时候的反应。
她顿了一下,仔细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想探寻他有没有生气,可却什么都没试探出来,反倒被他深邃的眼神给捉住了,差一点儿就陷进去。
“教练他之前在这一带带过团,会拍照,他拍的很专业。”只是职业技能啊。
高庭没再深究这个话题,给她剥了一块大龙虾肉出来,蘸了咖喱酱,放在她碗里:“课程还要多久?待在这里会无聊吗?如果无聊,我们就去吉隆坡,就当出来旅游了。”
“你不忙吗?”
“不忙。你店里我和阿姨联系过了,包了个新年红包,她每天都会去照看金鱼的。”
“嗯,我走之前也和她说过了。”
也没答应要不要和他去吉隆坡。
一顿饭吃得不快不慢,吃到太阳西沉,出海的船归来,船上的人各自归家……
潘潘看着他,觉得眼前的高庭和从前很不一样,好像事事都保持着距离,隐藏着真实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什么。
从前他不会这样,他从来都很直白,甚至有些霸道。
他或许也知道彼此已经走到一个必须做出选择的关口了吧,是呀,彼此都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们都消耗不起了。
“天黑了,回去吧。”潘潘的瞳仁里映着高庭在东南亚黄昏里的模样,太不真实了。
高庭点点头,站起来,还是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走出没几步,他放开手,改成揽她的肩膀,把人圈在自己臂弯里。
大概是因为怕夜里不安全吧。潘潘这么心想着。
一路停停走走,也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终于回到了潜店。
俩人一前一后顺着户外的铁楼梯上楼,经过赵旷的窗前,他房里亮了灯。
高庭冷眼扫过,快步走了过去。
潘潘打开了门,让开身位,这才让高庭进了房间。
“要不要先洗个澡?”她等高庭进门后,就关上门,顺手就想去开灯。
手还没触碰到门旁边的电灯开关,就被身后的一只大手给捉住了手腕,随后另一只大手从自己身侧伸过来,用力一推,将门砰一声关上了。
至此,她在门和他之间,被他的双臂圈住了。
房间里没开灯,漆黑的,他什么都没说,存在感却那么强,在进门后的短短几秒后,占据了她所有的感知。
潘潘没回头,也没有推开他,而是静静地等着他开口——她想听他先开口,好坏都可以。
高庭垂下的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想起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很多个夜晚,从前那个只属于他的盛雪阳,明明在眼前,却好像快要被人抢走了一样。
他目光越来越深,微微张开口,想说些什么。
可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赵旷从窗户的影子上看见他们回来了,因为时间还早,所以想问问要不要一起上露台看电影。
“潘潘……”
潘潘应了声:“教练…”
但高庭并不让她把话说完,刚开口大手就从身后环住她的腰,猝不及防地抓着人抱起来。
“啊……”
高庭把人往屋里带,扭头带着烦躁,朝外头低吼了一声:“她没空!”
房间里,他把她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床上,借着微弱的走廊灯光看她。
外头过了一会儿传来了赵旷离开的脚步声,高庭听见了,也并没有放开她。
直到这一刻,二人真正地单独相处,他再也忍不住了——谨慎也好,害怕也好,焦躁也好,他管不了那么多——人就在眼前,他必须牢牢抓住。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过我家?”
果然,他知道。
可潘潘只是温柔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他知不知道,有些事情都改变不了,何必让他为难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哪?”
明明才十几天,他却被煎熬地快到极限了。
二人目光交汇,她读懂了他眼里的东西,不是责怪,不是质问,而是痛苦和悔恨,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她。
……
他第一次拒绝了她,手抓着肩膀,用了些力,又将人按回了原位。
潘潘也愣了一下,他眼底从悔恨变得严肃,正盯着自己。
她也直视他的目光,轻声开口问:“那……分手吗?”
“不分!”他语气硬得像石头一样,没有下一步动作,也不放开她。
潘潘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再一次仰起上半身。
他的下巴有了青青的胡渣,有些扎人,但她……
天台上开始放电影,声音不小,钢琴声隐隐约约传进来,还是那部《赎罪》,正放到女主盛装打扮,像暗夜下的绿精灵,去赴晚宴,而男主也是,西装笔挺,去向女主示爱。
俩人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高庭怕她仰着脖子太累,手托住了她的后脖子,放在床上,自己俯身下去,单手撑着的胳膊上,肌肉也绷起来。
很慢很黏,就像是手动划火柴一样,几次快要点着了,却又差一点,熄灭下去。
他撑起上半身,俩人短暂分开。
四目相对,在昏暗的房间里,听着电影的对白。
潘潘微喘着问他。
他向来在这事上很卖力,但今天却有着不同,他眼里除了情愫之外还有很多复杂的东西——这次既是这段日子以来压抑感情,也是一场谈判。
他早就发现了,其实他们之间,她看似柔弱,实际高庭却拿她没办法。
他看不明白盛雪阳的态度,他只知道要留住她,他不想再一次因情误事。
“不行。”
她却说:“没关系。”
高庭微愣了一下,问她:“什么意思?分手?”
他直接挑明了。
可其实潘潘也回答不上来,刚才,彼此都是动情的,可走到这一步,不是单单动了情就足够的。
从前因为这点情,彼此坚持了那么久,那以后呢?
依旧这样糊里糊涂地拖下去,纠缠下去吗?
是时候有个结论了。
可彼此却都不率先开这个口,都等着对方先说。
继续吗?
怎么继续?
分手吗?
都不舍得。
她答不上来。
高庭没得到她的回答,却读懂了几分她的纠结,他很敏锐地捉住了这点心思,对她说:“盛雪阳,你要是真想分手,我答应你。”
潘潘的心极速收缩了一下!
这是高庭第一次同意分手,她明明想过有这种可能了,可真从他嘴里听到这话,甚至来不及多想,心就痛了,瞳仁颤了颤,也潮了。
他看在眼里,拧了一下眉头,大手伸过来盖住了她的眼睛,声音好低:“哭什么,听我把话说完。”
“要么你就当出国这几天和我分手了过了,”事实上也确实和分手没区别,“要么,今天这一晚上。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不懂他什么意思,伸手去拉他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挪开。
看见的却是他的眼睛,也红了。
“盛雪阳,你当我是什么?你觉得我生来条件就好,事业一帆风顺,所以不懂也不会痛吗?”
就像歌里唱的,慢慢喜欢你,慢慢把我给你。
不止潘潘单方面,他也在倾注自己的全部,他也是会痛的。
“高庭…”
“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想分开,我就给你这么点时间,以后没机会了。明后天,我们去吉隆坡,回国后,我们去领证。”
潘潘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伸手去摸他的脸,心疼又愧疚,却也逐渐忍住,变得坚定起来:“我的条件就是这样了,和我在一起,会很辛苦哦。”
她控制着语调,学着当初第一次去他的小出租房时说的话,他也听出来了。
“我养的起。”
她眼泪掉下来,但自己擦掉了,高庭以为还会像之前一样,要哄她,要慢慢陪她度过难关,可她却也出乎意料地痛快。
“好。但是去吉隆坡前,我想和你一起种珊瑚。”
高庭一时讶异,惊喜,又意外。心头紧紧拧巴着的死结,竟然就这样轻易解开了?
他不知道,其实她早就做出选择了,在高庭妈妈问她的时候,她就说了:
“我想和他在一起。”
“他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辜负他。”
出国前,她觉得那些人和事已经将她包裹地快要窒息。
可出国后,就像赵旷说的,除了生死无大事。
她第一次潜水上来,就在心里想,若这一次死在下面,最遗憾最不舍得是什么?
不是父母,不是金鱼,是高庭。
那一刻,其实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可是这一回毕竟是他父母出面劝退,她可以没有家人,但她不想他也和亲人反目。
也怕他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和自己在一起,只剩下痛苦了。
她以为他或许是想停下来的。
因为这个,她一直在等,她想等他先开口。
他想继续,那她就义无反顾。
他想停下,那她放过他。
她含着泪笑了一下:“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她当初也是这么问的。
他回答说:“分手了,但过几天会领证的关系。”
她摇了摇头:“不对,是分手又复合的关系。”
楼上的电影进去第一段小故事,相爱的恋人在书房里相会,即便有前几天的不愉快,却还是抵挡不住彼此的爱意。
但这天晚上,高庭什么都没做,一来是觉得条件不行,他们重要的时刻,他不想再这样临时的房间里。
这种情况下说出的“可以”他不当真,虽然他们这次真的会去领证,但孩子的事情,他还是希望等一切稳定以后。
他不想她平白再去遭罪了。
俩人于是依偎在小床上,诉说着这段日子以来的点滴。
高庭告诉了她春节期间的事情:“我知道我妈说了不好的话,你介意那以后可以不去,那是我父母我自己尽孝。至于你父母…”
他眼神无比认真:“我和你说句实话,如果最后只有一种解决方式,为了你,我愿意养…”
潘潘眉头一皱,小兔子似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不许说!不准!”
“额…我是说如果,我的态度…”
“没有如果,你要是敢给他钱,我…我就…”
高庭终于是笑了,她生气的样子好可爱,拉到怀里抱着说:“好,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
天台上的电影结束了,主角都各自走向了自己选择的命运。
是啊,人生就是选择。
选择不同的人,过不同的日子。
只不过选择很容易,但是坚持选择很难。
人往往会因为压力而选择哪条轻易的路。
这一晚,高庭睡了个好觉。
但潘潘没睡,她看着他的睡着,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脸颊,对着他深情低语:“谢谢你,从来都选择我,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开我。”
第二天潜店休息,第二期学员要隔天才来。
赵旷原本计划这天空出来陪潘潘去逛逛,顺便去领珊瑚宝宝。
但是高庭来了,昨天博物馆回来的三人行他心里也有数了,高庭最后关门的那一嗓子,很明显不愿意他再掺和了。
于是这天早上,赵旷很早就醒了,但却没起来,他拿出手机,犹豫再三给潘潘发了消息,也不知道她起了没有——两人的房间就隔一堵墙,昨天夜里,赵旷还特意跟同事还有学员们一起看电影看晚一点儿回来。
就怕听见什么,太尴尬。
但是昨晚意外地很安静,难道是没和好?
他也拿不准主意,消息发了过去:“今天可以领珊瑚宝宝了,我早上有点事,你们可以搭助教的车去,要是不急,我晚点开车带你们过去。”
其实哪里有什么要紧事,他就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果然潘潘回复说:“那你先忙吧,我们跟着助教去领就好啦。”
“好的,后面种植的事情,助教也会带你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