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远嫁广东15年不回家 父亲临终前托我带封信 原来她早已成了首富

发布时间:2025-05-27 02:45  浏览量:8

那是去年七月的事了。我爹在县医院住了快一个月,肺部感染,加上原本就有的肺气肿,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医院的床单又薄又硬,皱巴巴的,像是洗过太多次的旧报纸。我每天来回倒公交,从乡下到县城,塑料袋里装着早上刚摘的番茄和黄瓜。七月的太阳毒,公交车里的风扇嗡嗡转,却只吹出热风,像是把锅里的热气直接往人脸上扇。

“小军,抽屉里那个信封,拿出来。”

那天下午,我爹突然说话了。他已经一整天没说过一句话,我还以为他在睡觉。

我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几包药,一卷卫生纸,还有他那个掉了皮的老钱包。最里面确实有个信封,黄色的,边缘已经卷起来了,看起来放了好些年头。

“这个?”我拿出来给他看。

他点点头,嘴唇干裂得像田里的龟裂。

“小芳的。”他说,“你堂妹。”

我愣了一下。小芳啊,我那个十五年没回过家的堂妹。

“你跑一趟,把这个给她。”他说。

“爹,你别瞎想。”我以为他糊涂了,“小芳在广东,这么多年又没消息,上哪找去?”

“找得到。”他眼睛忽然亮了,像是年轻了十岁,“她在深圳,有公司。”

他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字迹工整,一看就不是我爹写的。

“谁给你的?”

“你三爷上个月回来,他女婿在广东打工,碰见小芳了。”

他咳嗽起来,咳得整个病床都在抖。我赶紧给他倒水,可他推开水杯,只顾着说话。

“她现在有钱了,开公司呢。你过去…这个一定要亲手…给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那点力气用完了,又陷入了昏睡。

我摸着那个信封,不知道该不该信。堂妹小芳,我叔的小女儿,比我小三岁。她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孩子,还是省重点。那会儿村里人都说,小芳这丫头,肯定有出息。

毕业那年,她说要去广东工作。我叔本想留她在县城找个稳当工作,可架不住她倔。临走那天,全家人都去送,就她妈没去,在家哭了一天。

头两年,她还时常寄钱回来,过年也会打个电话。后来的事,就说来话长了。

我叔和我爹是亲兄弟,小时候关系可好了。但我奶去世那年,因为分地的事,两家人就有了嫌隙。更要命的是我和小芳她哥小华在镇上同一个厂子干活,我是车间主管,小华只是普工。有次厂里人员调整,我没照顾到他,他就丢了工作。

从那以后,两家就彻底断了来往。小芳也再没了消息,连过年都不回来了。

村里都传小芳大概是在广东过得不好,怕回来被人笑话。有人说看见她在广州火车站卖盒饭,有人说她嫁了个老头子,还有人说她病了,住在救助站。传言越来越离谱,最后索性没人再提她了。

现在我爹说她成了老板?这话可信吗?

那晚上,我打了纸条上的电话。响了好几声,一个男人接的。

“你好,我找小芳,哦,就是刘芳。”

“请问您是哪位?”对方语气客气得很,跟村里那些公家单位的人说话似的。

“我是她堂哥,刘军。她父亲病了,想见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稍等,我去问一下刘总。”

我听见他蒙住话筒跟别人说话,然后是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喂,哥?真的是你吗?”是小芳的声音,一下子把我拉回十五年前。

“小芳,真是你啊。”我突然鼻子一酸,“你叔病了,住院呢,想见你。”

电话那头又是沉默。

“好,我明天回去。”她最后说。

挂了电话,我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第二天下午,医院楼下停了辆黑色商务车,我还以为是哪个领导来视察。没想到车门一开,下来的竟然是小芳。

十五年没见,我差点没认出她。当年那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牛仔裤的瘦丫头,如今一身白色套装,头发剪得很短,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我说不出的气质,像是电视上那些大公司的女强人。

“哥。”她冲我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她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手里还提着好几个纸袋,看标志都是些名牌。

“小芳?”我有点不敢认,“真是你啊。”

她点点头,目光越过我,望向医院大楼。

“叔在哪个病房?”

我领着他们上了楼。电梯里,我从兜里掏出那个信封,递给她。

“这是你爹让我转交给你的。”

她愣了一下,接过信封,手指微微发抖。

“谢谢哥。”她声音很轻,把信封放进了包里。

病房里,我爹已经睡着了。他最近总是睡,医生说这是好事,睡着省力气。

小芳站在床边,看着我爹。那张瘦得只剩皮的脸,和干枯的手臂。她眼睛红了,但没掉泪。

“怎么成这样了…”她声音哽咽。

“肺气肿,又感染,折腾了好几个月了。”我叹了口气,“前两天还能说说话,这两天越来越少了。”

病床上的爹突然睁开了眼睛,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看见床边的小芳,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小芳…你,你回来了…”

小芳蹲下来,握住他的手。

“叔,我回来了。”

我爹想说话,但一开口就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芳后面那个年轻人赶紧拿出个氧气瓶,说是便携式的,比医院那个老旧的好用。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氧气机的嗡嗡声。

“信…看了吗?”我爹艰难地问。

小芳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赶着来医院了。”

我爹点点头,闭上眼睛,像是用尽了力气。

“你爹…在老榆树下…等着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呼吸声。

小芳在病房坐了一个多小时,一言不发。我去走廊上抽了根烟,回来时,发现她正看那封信。

信封已经拆开了,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封信。照片上是年轻时的我叔和我爹,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军装,笑得灿烂。

“这是你爹和我爹当兵时候的合影?”我有点惊讶,这张照片我从没见过。

小芳点点头,把照片递给我,然后继续读信。

信不长,但她读了很久,眼泪一直往下掉。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吗?”她突然问我。

我摇摇头。村里传的那些闲话,我可不敢说。

“我一直以为是爹不要我了。”她擦了擦眼泪,“十五年前,我在广东刚站稳脚跟,准备接爹妈过去住。有天突然收到一封信,说爹不认我这个女儿了,让我以后别回去了,也别联系了。”

“啊?”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不可能,你爹最疼你了,怎么会…”

“信上有我爹的签名,还压了手印。”她苦笑,“那会儿我刚失恋,又赶上公司裁员,已经够难过了,看到这封信,差点没活下去。”

“那后来呢?”

“后来我想,既然都不认我了,那我就真的别回来了。死了这条心,反而活得轻松了。”她抬头看我,眼睛红红的,“这些年,我也怕回来。怕看见家里还是那么穷,怕看见爹妈还是那么辛苦,怕看见他们原谅我的样子。”

她停顿了一下,指着手里的信:“现在才知道,那封信是假的。我爹每年春节都在村口等我,等了十五年。”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封假信是谁写的?”我最后问。

“还能有谁?”她自嘲地笑笑,“我亲哥。”

我想起小华,那个因为我没保住他工作而记恨我的表弟。他居然连自己妹妹都害?

“为什么…”

“嫉妒呗。”她把信折好,放回信封,“我哥没考上大学,我考上了。他在厂里当普工,我毕业就去了大公司。他看不得我好,怕我真有出息了,爹妈都跟我过去,家里的地和房子就轮不到他了。”

我想起小华婚后就霸占了叔家的新房,还把老两口赶去住祖宅那间破屋子。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你现在…”我偷瞄了一眼她的穿着和那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

“公司还行吧,做电子产品贴牌加工的,这两年接了不少外单。”她平静地说,仿佛在谈论天气,“年营业额两个多亿,员工七百多人。我爹要是知道了,该多骄傲啊。”

她说这话时,眼泪又掉下来了。

我爹睁开眼睛,虚弱地冲她笑了笑,像是听见了她的话。

“小芳。”他的声音很轻,“你爹想你…”

小芳握着他的手,点点头:“我知道,叔。我这就去看我爹。”

我爹又陷入了睡眠。我和小芳下了楼,她让司机先把我送回家,她去找她爹。

“哥,这些年…”她犹豫了一下,“家里还好吗?”

我知道她问的是她爹妈。

“你妈两年前心脏不好,住过一次院,现在只能干点轻活。你爹退休金每月两千多,日子过得去。就是…”我停了一下,“就是想你。”

她眼圈又红了。

我们的车开过村口那棵老榆树,小芳让司机停了车。

“我爹真的每年都在这等我?”她望着那棵树,眼泪止不住地流。

“嗯。”我点点头,“每年大年三十,天不管多冷,他都在这坐到很晚,说在等人。大家都以为他老糊涂了,只有你叔知道他在等谁。”

小芳下了车,走到树下,摸着粗糙的树皮,像是在寻找什么。忽然,她指着树干上的一道刻痕。

“小芳赌气出走,父亲在此守望。”她念着刻痕上的字,声音颤抖,“1997.1.30。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因为考砸了,跑去姑姑家,爹在这等了一晚上。”

我看见她蹲下来,肩膀抖动,像是哭得很厉害。

老榆树的影子很长很长,盖住了她单薄的身影。夕阳把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色,仿佛那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司机把我送到家,小芳让他明天再来接我去医院。

“哥,明天我想和你一起去。”她说,“我这次回来,不打算再走了。”

第二天一早,小芳打来电话,说她爹哭了一整晚,把她攒的这些年的照片和新闻报道都翻出来,摆了一桌子。

“他说他早就知道我过得好,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回家。”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真相大白了,他气得要去找我哥算账。”

“你拦着点,你爹那身体禁不起生气。”

“我知道。”她沉默了一会儿,“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我爹说这封信是你叔写的,但你叔怎么会知道…?”

我叹了口气:“你叔前几年在县城一家商场看见你了,你当时来谈生意,戴着墨镜,穿得很气派,身边跟着助理。他不敢认,怕认错了扫你面子,就一路跟着你,看见你上了车。车牌是粤B,你的名字还挂在会议室门口,下面写着’董事长’。”

电话那头,小芳哭出了声。

“为什么不联系我…”

“你叔怕是假的,怕你嫌家里穷,不愿认。”我苦笑,“他给你爹说了这事,你爹半信半疑,就让我偷偷打听。前段时间你三爷的女婿在深圳打工,我让他去你公司门口看看,就确定是你了。”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叔才…”

“他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我打断她,“他说,能知道你过得好,比什么都强。直到他病了,才…”

小芳在电话那头哭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在医院门口碰了头。小芳带来了她爹妈,她妈坐轮椅,脸色不太好,但见到我爹时,还是笑了。

“老哥,你这身体骨头还挺硬啊。”她开玩笑。

小芳的父亲,我那个多年不见的叔叔,鬓角全白了,但精神比我印象中好多了。他站在床边,拍着我爹的手。

“老弟,你放心,我接小芳回来了。”他声音有点哽咽,“你这病啊,有的是好的时候。小芳说了,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

我爹笑了笑,摇摇头:“不用了,我这把老骨头,该歇歇了。”

他看着小芳:“你回来,就好,就好…”

小芳在床边坐下,握着我爹的手,一言不发,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就在那天下午,我爹走了,走得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

葬礼上,小芳全程守着灵堂,寸步不离。村里人都来了,看见昔日的”丢脸姑娘”如今风光体面,都啧啧称奇。我看见小华也来了,站在角落里,脸色难看。小芳看见他,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没说一句话。

葬礼结束后,小芳说要在县城买房子,接她爹妈过去住。

“那你公司呢?”我问。

“可以远程管理。”她笑了笑,“再说,也该休息一下了。十五年,我就没好好休息过。”

一个月后,小芳的公司在县城设了个分部,专门负责出口业务。她在县城最好的小区买了套房,还在村里翻修了祖宅。

我有时去她办公室坐坐,看见她办公桌上摆着几张照片。一张是她和她爹妈的合影,一张是我爹的遗照,还有一张就是那封信里的照片,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军人,肩并肩站在一起。

她有时会看着那张照片发呆,眼神里有说不出的遗憾和痛楚。

“哥,你说我爹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她有一次问我。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许是自尊心吧,又或许只是怕打扰了她的生活。谁能说得清呢?在这小小的村庄里,每个人都有说不出口的骄傲和倔强。

有一天,小芳带我去镇上的学校,捐了一栋图书馆,就叫”刘氏兄弟纪念馆”。开馆那天,她站在台上讲话,说这是献给两个最爱她的人。

“有些人,活着的时候,我们以为来日方长,等想好好相处时,却发现已经天人永隔。”她的声音很平静,“所以,珍惜眼前人吧,千万别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台下掌声雷动,我看见好多人都红了眼眶。

现在,小芳的公司越做越大,她却越来越少去深圳了。她常常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妈在县城的公园里晒太阳,或者去村里看看翻修的老房子。

有时候,她会一个人去村口的老榆树下坐很久,看着天空发呆。那个曾经在树下等她的人已经不在了,但她好像还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爹,我回来了。”她常常这样轻声说,“这一次,我再也不走了。”

这世上啊,有些路,走得再远,最终还是要回到原点。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所幸,有些爱,即使隔了十五年,依然温暖如初。

就像我叔在信中写的那句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走得多远,只要你愿意,家的门永远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