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办公司我资助70万,闺女工厂危机我给张卡,女婿:去你儿子家

发布时间:2025-05-27 15:19  浏览量:24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帮女儿守了八年的大门,倾囊而出,连养老金也压上不少。

我原以为这是一份亲情的回馈,是一场无私的奉献,没想到结局却是人家在卸磨杀驴的阴暗计划。

女婿一句轻描淡写的“去你儿子家养老吧”,瞬间将我这八年的无私付出,以及我那仅剩的自尊,一同抛向了黑暗的深渊。

回想着曾经,我为儿子创业倾注的70万,为女儿急救的那张救命卡,还有这八年里不离不弃的身影,我心中感到如同千年寒冰堵塞,无比难受。

原来,养儿防老这句话不过是个笑话,我不过是在养肥他们的算计,喂饱他们的无情。

他们以为我老了,没有用了,就想让我乖乖去投靠儿子?等着瞧,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

时光如同倒流的河水,恍若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我的儿子小刚大学刚毕业不久,眼中闪烁着年轻人特有的光芒,仿佛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手握厚厚的一份计划书,满怀期待地找到我和老伴(他父亲早已去世,家里只剩下我们母女相依为命),声称想要开一家自己的科技公司。

“妈,这个项目前景非常好,只是启动资金还差一大截。”他那双因紧张而搓动的手流露出兴奋与难言的窘迫。

我凝视着他,似乎看见了小时候老伴那份勇敢与执着。

但这“一大截”的资金,对我们工薪家庭来说无疑是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我和老伴一辈子省吃俭用,攒的钱本打算养老或是留给孩子们应急。

可看到小刚渴望的眼神,我心软了下来。

“差多少?”我问道。

“小…七十万。”小刚的声音渐渐低沉,甚至连头也微微低下,不敢与我对视。

七十万!我的心猛然一震,那几乎就是我们所有的积蓄,甚至还要向亲戚朋友借钱。

我默默沉思,厨房水龙头的滴答声像是在愈加敲击着我的内心。

老伴生前常说,孩子有出息比什么都重要。

我想,如果他还在,一定会支持儿子的决策。

我下定决心,咬紧牙关对小刚说:“妈支持你,钱的事,妈来想办法。”

那段日子,我几乎跑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毫不留情地借钱,将家中所有的存款一一取出,甚至厚着脸皮向几个关系较好的亲戚借了一些。

每一笔钱都饱含着感情与期待。

那天凑齐七十万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累得几乎脱力,但心中却是无比的踏实。

我将那张存着七十万的银行卡递给小刚,他的手开始颤抖,眼眶瞬间泛红。

他紧握着我的手,犹如儿时般,哽咽着说:“妈,谢谢你!等我公司做大后,一定让您享清福,我保证!”

他激动得拍着自己的胸脯,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我深信不疑,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他光明的未来,也看到了我们母子之间的美好日子。

那时我觉得,儿子是个潜力股,不惜一切也要重金下注,坚信着未来将无限辉煌。

谁曾想,这条曲线,如今却成了刺痛心灵的折磨。

岁月流逝,儿子的公司渐渐步入正轨,尽管尚未让我“享清福”,但至少也算得上是稳步向前。

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一半。

可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女儿小雅那边又发生了状况。

小雅结婚后,她和女婿张伟共同创办了一个小型服装加工厂。

最初的几年一切还算顺利,但随着市场竞争愈发激烈,他们的厂子管理慢慢跟不上,逐渐陷入了困境。

那一天,小雅和张伟满眼红肿地走到我跟前,还没进门,小雅的眼泪便已经夺眶而出。

“妈——”她刚开口,声音便带着哭腔,“我们的厂子快撑不下去了!订单全都没有了,工人们在等工资,银行那边天天打电话催贷款,再不想办法,我们就…要破产了!”

张伟在一旁叹着气,脸色苍白,默默抽烟,把我的小屋弄得烟雾缭绕。

“是啊,妈,要是厂子倒闭了,我们这一辈子就完了!房子和车子也会被收走,一家人只剩下等着喝西北风了!”

他用力将烟头压灭在烟灰缸里,愤怒的动作透着一丝绝望的焦急。

小雅哭得更加厉害,扑进我怀里,抓住我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妈,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她脸上的泪水让人心疼,憔悴得令人心碎。

我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样子,听着女婿近乎绝望的懊恼,心里如同被无形的手揪着,疼痛不已。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在给儿子倾注了那么多心血后,眼下女儿又不能任由她垮掉。

然而,之前为了给儿子筹集钱已经掏空了家底,现在真的是腰包见底,只剩下…一张我为自己准备的定期存单,这可是我养老的最后保障,不能轻易动用。

我的心在激烈地挣扎。

一边是我未来的保障,一边是女儿和女婿几近绝望的渴求。

那张存单,就像我在风雨飘摇中唯一的庇护伞。

最后,母爱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望着女儿那泪眼汪汪、满是期待的面孔,我叹息道:“别哭了,妈会想办法的。”

我没有告诉他们具体的数额,只是第二天去银行,将那张存单提前支取,转到了一张新卡上,然后将卡递给了小雅。

“先拿去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我轻拍她的手背,强作镇定地说道,“困难总会过去的。”

把卡递给的瞬间,我心中似乎失去了什么,仿佛最后的支撑都被抽走了。

但见女儿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和感激不已的神情,我又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

人们常说女儿是小棉袄,而我的这件小棉袄,除了漏风,竟然还特别能“吸金”。

每当遇到危机,我这个当妈的就成了恒久的提款机,而我的“密码”总是“为了你好”。

钱解决了燃眉之急,但厂子的问题可不仅仅在于资金。

小雅提到,厂里也急需人手,尤其是看门的保安,因嫌工资低,前几天主动辞职了。

张伟听后,眼珠转了转,突然一拍腿,兴奋地看向我说:

“妈!您看,您现在退休在家也是闲着,不如…先来帮我们看大门吧?”

我愣住了,看大门?他立刻露出期待的笑容,语气诚恳地说:“您放心,我们不信外面的人,万一监守自盗,厂子损失就更大了。而且现在公司困难,能省一点是一点。”

您是我们的亲人,当然最让人放心了!就当是来帮我们度过难关,好吗?”

小雅在一旁赶紧附和:“对啊,妈,就临时帮忙一下,管管进出的登记,接个快递,绝对不累。您在的话,我们也能放心去跑业务。”

她拉着我的手轻轻摇晃,满脸撒娇的倔强。

他们俩情真意切,一番说辞让我觉得逻辑周全。

我心里想,女儿现在遇到麻烦,刚刚给了她点钱,再出一点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门嘛,听上去似乎也不是多沉的活,再说也可以时刻关注工厂的情况,心里如鲠在喉,总算平静了一些。

“好吧,”我没多犹豫就答应了,“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们,我年纪大了,干不了太重的活。”

“放心!绝对轻松!”张伟听了,立刻满脸喜悦,仿佛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我当时真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安排,等工厂扭转局势,重新步入正轨,我就可以宣布功成身退了。

他们给我描绘了个理想的未来,叫‘帮衬’,又在我面前挖了个坑,标着‘信任’,我竟然心甘情愿地跳下去了,甚至自带一把铁锹,把一切埋得实实在在。

于是,我就成了女儿工厂“临时”的门卫。

说是临时,谁知一干就是无尽的岁月。

每天早上,当天边刚刚破晓,我就得起床,提前赶到工厂,等工人们上班之前打开大门。

傍晚,等所有工人下班,车辆离去后,我还得再巡视一遍,确保锁好门窗,才能回到门卫室旁边那间临时搭建的小隔间歇息。

不论风雨如何,毫无例外。

夏季,门卫室像个蒸笼,只有一台年久失修的风扇发出吱呀的尖叫声,卷来的不过是热风。

冬天,四周透风的小屋子冷得像冰窖,我不得不裹上厚厚的棉衣,脚底下还放着个热水袋才能勉强坐住。

工作内容远不是“管管出入登记,接个快递”这么简单。

我必须负责所有进出车辆与人员的登记询问,有时碰到态度不好的司机或访客,我也得微笑着解释。

快递包裹堆积如山,我还要分发报刊信件。

工厂忙不过来时,我甚至还得抽空打扫卫生。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要提着手电筒,在空旷的厂区里巡逻,听着风声呼啸,心里总是有些发毛。

最初的一两年,女儿和女婿对我还算客气。

小雅偶尔会给我带些家里做的好吃的,嘴里赞叹着:“妈,您辛苦了。”

张伟走过门卫室时,偶尔也会停下来聊几句:“妈,最近怎么样?工厂多亏了您。”

虽然累,但听到这些话,看着工厂一天天恢复活力,订单渐渐增多,机器重新开始轰鸣,我觉得自己的辛苦是值得的。

毕竟,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给我发工资的事。

我也面子上不好意思开口,总想着,都是一家人,提到钱总是伤感情。

帮女儿渡难关,计较这些又有何妨呢?

偶尔我需要买点药或者添件衣服的时候,跟小雅提起,她总会给我一些钱,三五百,有时一两百的。

但那种感觉,倒像是子女给老人的零花钱,而非我应得的劳动报酬。

甚至为了家庭开支,我还得把自己的退休金往里贴,买菜和日用品,有时工厂临时缺了什么小东西,我还主动掏钱去买。

我曾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是在守护女儿的梦想,殊不知,我只是为她的生活加上了一层自以为是的生物识别功能——而且还是自带干粮的那种宠溺。

一年,两年,转眼间,又过去了八个春秋。

时光如同指缝间的细沙,轻易地溜走了。

当初的“临时帮忙”,如今却已演变为一座坚固的要塞,唯有我这个守门人犹如铁树,矗立不动。

女儿的小型服装厂蒸蒸日上,设备焕然一新,工人人数也增加了一倍有余。

小雅和张伟也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已然迁入市中心豪华的公寓,开上了体面的德系轿车。

每逢佳节,他们在朋友圈里展示的,全是海外游学、名牌手袋。

而我,却依旧守着那间破旧的门卫室,看守那扇冷冰冰的大铁门,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伟对我的态度再也不是往日的温和。

起初的礼貌逐渐变得漫不经心,而后又演变为直白的无耐与不屑。

他开始抱怨我的登记动作缓慢,仿佛耽误了他的“贵重时光”。

他指责我盘问访客过于细致,直言我缺乏“眼力见”。

甚至有一次,当一个供应商的车稍稍阻挡了他的新车,他竟然在众人面前,指着我的脸怒斥:

“你把门守得怎么回事?你的视力好吗?不知道我急着出来吗?”

声音高亢刺耳,情绪中充满了轻蔑与愤怒。

周围的工人们想笑却又不敢,目光偷偷投来。

我的脸立刻红得像是火烧一般,活像被人赏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喉咙里仿佛塞满了棉花,愤怒与羞辱让我无言以对,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女儿小雅的态度也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起初,她还会为我辩护几句:“张伟,别对我妈这样说话。”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而无力。

大多数情况下,她选择沉默,或者在事后暗自把我拉开,小声劝我:“妈,少说几句吧,张伟最近压力很大,脾气不好。”

她不再询问我是否感到委屈,而是劝我学会忍耐。

我心中那种滋味宛如五味瓶被打翻——酸、苦、涩、咸,夹杂着一丝冰冷的无奈。

我开始反思,这真的是我当初心甘情愿选择的生活吗?

但我仍然觉得,为了女儿、为了这个家(尽管这是女儿的家),我忍一忍,或许等他们日子过得更好一些,就会想起我的付出与牺牲。

可八年的抗战已然胜利,而我这八年的“亲情奉献”却只换来了满满的无奈与嫌弃。

这分明不是安享晚年,而是经历了一场情感的灾劫。

令我感到无比寒心的,便是那次重要客户来访的事件。

那一天,厂里迎来几位听说是国外的重要客户,张伟与小雅亲自陪同,分外重视。

客户的车驶到大门口,我如常拿着登记本上前,请司机出示相关证件并进行登记。

或许由于语言不通,或许因为急于赶路,司机显得有些不耐烦,手势比划了半天。

我这边,张伟设定的规章制度让我必须确保登记无误,因而便多问了几句,稍微耽误了几分钟。

就在这时,张伟正陪着客户从车间走出来,适逢目睹了这一幕。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几步冲到我面前,毫不顾及客户的身份,指着我愤怒地吼道:

“老东西!磨磨蹭蹭在干什么?没看到贵客等着吗?一点都没有眼力见!耽误了我的大生意,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宛如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反复划割。

“老东西”这三个字如同利刃般深深刺入我的耳膜。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我能感受到客户那惊讶又好奇的目光,还有旁边几位员工在强忍着笑声,他们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幸灾乐祸。

我脸颊热得像烧红的铁块,从脖子根灼烧到耳尖,血液在我体内奔腾,愤怒几乎让我浑身颤抖。

我想要反驳,可喉咙却像是被重重捏住,拼命也说不出一个字。

张伟还在那儿咒骂个不停,直到小雅急忙过来把他拉开,向客户连声道歉,才总算将这个尴尬的场面平息下来。

客户离开后,我再也按捺不住,找到张伟,想和他理论分明。

我并不是在故意耽搁时间,而是在遵循他设定的规矩啊!

然而张伟根本不愿听我解释,反而愤怒地说: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连这个道理都懂不了?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看在小雅的面子上……”

他未说完的话恰恰在我心里留下了无形的伤害,那一抹眼神中的厌恶与轻蔑,胜过千言万语。

我气得嘴唇颤抖,怒指着他:“张伟,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

“妈!”小雅赶紧跑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几乎是恳求地说:“妈,您就少说两句吧!算了,算了!他也是为了厂子的利益,客户真的很重要,刚才差点就泡汤了!”

她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让我心如刀绞,仿佛我才是引发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

那一瞬间,我看着女儿,心中涌起一阵冰冷的寒意。

她没有为我辩护一句,甚至没有指责张伟的无礼,反而让我“算了”。

算了?我八年的辛苦付出,换来的竟然是当众的羞辱和女儿的无情和稀泥?

那一刻,我明白我不再是她的丈母娘,不是厂里的“自己人”,而只是挡了张伟财路的障碍,早已被他一脚踢开。

自那次当众受辱后,我的心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痛苦得无以复加。

当天晚上,我开始发高烧,正躺在门卫室旁那个阴冷潮湿的小隔间里,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

然而,身体的疼痛比起心中的重创,更让我难以忍受。

我病了大约三四天。

女儿小雅来看过我两次。

第一次是第二天早晨,她提着一个小袋苹果,放在我床边,淡淡说了几句:“妈,您好好休息,厂里有我呢。”

“张伟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人,您别太放在心上。”

这些话,不痛不痒,似乎没有给我多少安慰。

她坐下来,不到十分钟就匆匆离去,嘴里说着厂里忙得不可开交,始终没有提起要张伟给我道歉的事。

两天后的再次探望,她看到我依然发高烧,特意带来了些水果,叮嘱我按时吃药,多多喝水。

她的语气中带着关心,但眼神却总是闪烁着,似乎在躲避那天发生的事情。

而张伟,这个引发这一切麻烦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看起来,他对于我生病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许正忙着他那经营生意的事情吧。

我躺在那张吱吱作响的旧木板床上,眼神聚焦在天花板上因为潮湿而形成的水渍,形状似一朵散开的丑陋花朵。

这些年来,这八年的场景,如同电影一般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放。

从最初满心欢喜的乐意帮忙,到后来的默默忍受,再到现在在众人面前的羞辱和因病无人问津,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当初交给她的那张救命卡,里面是我全部的养老积蓄,那和张伟到底是怎样支配的?如今厂子已经盈利颇丰,他们开着豪车,居住在大房子里,却依然让这个老妈子守着破旧的小房子,连一句好话都吝啬。

我给予的一切,无不是真金白银的血汗钱、八年如一日的辛苦工作,还有我几乎所有的情感寄托。

而我收获的,却是理所当然的被使唤,是越来越明显的轻视,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都不存在的呵斥,以及病倒时的几近冷漠。

这样的天平,未免过于倾斜了。

我难以自控地怀疑,他们当初让我看大门,真的只是“临时帮忙”吗?还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盘算好了,让我成为这个免费的劳动力,顺便还带个养老金?

身体上的病能治疗,心里的病却无从医治。

过去我被厚厚的滤镜遮住了眼睛,而这次生病,却让我清醒地看到了现实,看清了那些白眼狼,也明白了自己的愚蠢。

病情稍有好转后,我决定不再继续糊涂下去。

有些事情,必须问个明白。

我找了个机会,趁着张伟不在,把小雅叫进了我的小隔间。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看着她问道:“小雅,妈想问问你。

当初我给你的那张卡,里面的钱到底都用在厂里了吗?具体的用途,是否有账目可查?”

小雅的眼神立即显得有些慌乱,她避开我的目光,低下头抠着自己的指甲,支支吾吾道:“妈,那都过去多久了…钱早就用在厂里运转了,当时情况很乱,流水又多,具体账目…我实在记不太清了…”

“记不清?”

我心里冷笑一声,继续追问:“可厂现在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盈利了吧?当初给你们的钱,是借给你们周转的,那现在是不是应当考虑还我一些?再者,妈在这里辛辛苦苦干了八年,没功劳也有苦劳,难道不该给我算算工资吗?我也要养老啊。”

就在我话音刚落时,小雅猛然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种被冒犯的惊讶与委屈。

“妈!你怎么能够这样说?!”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厂里现在开销大得很,到处都需要钱!你就别多想了,好不好?”

她停顿了片刻,语气中竟然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气:“再说了,要不是您当初那笔钱,厂子早就关门了!您现在能够安稳地待在这里(她眼神扫过那破旧的小隔间),不必外出受风淋雨,这也算是我们对您的一种回报了,您怎么还不知足呢?”

“回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我的付出当成她的恩赐?把我困在这个门卫室整整八年,却说成是什么“安稳生活”?

这些话就像一把毒蛇般的冰刀,狠命地刺入我的心间,搅动得我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我凝视着面前这个我从小故意呵护的女儿,内心却毫无熟悉感。

她的脸上写满了理直气壮,根本不认为自己的逻辑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无私奉献,她却嫌弃我的情感。

我倾尽所有,她却理所当然地接受,甚至和我上演起“倒打一耙”的戏码,这真是让我对‘亲情’的认知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沟通的大门,被她亲手锁上了。

我彻底绝望。

然而老天似乎觉得我还不够领悟,又给我安排了一场“意外的”旁听。

那天傍晚,我准备去厂区后面的小厨房热下剩饭当晚餐,经过张伟办公室的门口时,无意中听到了他在里面打电话。

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的声音自信而骄傲,没有丝毫避讳。

“……哎呀,王总,请你放心!这批货绝对没问题!……哈哈,厂子的效益很好,一年下来,至少小几百万的利润啊!这都是我经营得当的功劳!”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听着什么,然后语气变得更加轻浮与不屑:

“……你说那个老太太?你指的我丈母娘啊?别提了!免费劳动力,还能自己带干粮(我猜他指的是我的养老金),省下了不少开销!不过嘛,人老了,越来越给人添麻烦,脑子也不太清晰,前几天还跟我闹着要工资,你说这事儿有多可笑?”

“……嗯,没用,她在我这儿只会占地方。

过两天我就打发她走,让她到她儿子那边住去!省得在我这儿添堵……”

我犹如被一声惊雷劈中,瞬间呆滞在那,手脚冰凉,甚至忘了如何呼吸。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我的耳中,钻入我的心里。

免费劳动力……自带干粮……碍手碍脚……没用……打发她走……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柳云竟是这样一个用完即弃的工具!这八年的辛劳,这八年的奉献,这八年的忍耐,到头来,只换来如此冷漠而赤裸的评判!

所有的温情、所有的“妈,辛苦了”,所有的“一家人”,全都是假象!全都是他们为了榨干我最后一丝价值而精心编织的谎言!

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的苦味。

剧烈的愤怒与寒冷的绝望,宛如两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要将其捏碎。

之前总听人说“隔墙有耳”,没想到这次听到的,竟是压倒我最后一根稻草的真相。

也好,至少让我死心,从此不再自欺欺人。

我没有冲进去质问,对他们更没有流一滴眼泪。

我只是默默地退了回去,回到了那个即将不再属于我的小隔间。

我的心,已冷如铁石。

在愤怒过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既然他们已经撕裂了伪装,那么我也无需再顾忌什么面子。

我决心不再忍耐。

几年后,身体恢复得不错,我主动找到了正在办公室看报表的张伟和小雅。

我没有敲门,而是径直推开了门。

看到我,他们愣了一下。

张伟皱起了眉,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我未曾在意他的面孔表情,径直走到他们的办公桌旁,站定,挺直腰板,目光冷静地锁定他们。

“张伟,小雅,”我发声,语调不高,却铿锵有力,“我今天到这里,是想和你们谈谈。”

张伟随意放下手中的报表,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于胸,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谈什么?如果是工资的事,就算了吧!”

“没错,就是为了工资的事情。”

我毫不畏惧,直视他挑衅的眼神,“在这个位置上,我已经辛苦看了八年的门。

八年里,我从未拿到一分钱的工资。

如今,年纪越来越大,你们也觉得我不再适合继续这一岗位,于是请将这八年的劳动报酬,逐一结算给我。”

我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我并不想多要,只要以本市八年的最低工资标准来计算就好。”

我的目光转向小雅,语气冷冽几分:

“还有,之前厂子经营困难时,我让你保管的那张卡里的钱,正是我的养老钱。

如今,厂子运作良好,这笔资金,也该如数归还,以备我养老之需。”

张伟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愣了一下,随即讥笑一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工资?什么工资?柳云!你搞清楚点!你是在吃我们厂的,住在我们厂的(他指向门卫室的方向),八年了!我们对你可谓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现在竟然反过来跟我们要工资?你还想不要脸吗?!”

“那卡里的钱?”他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赖的表情,

“那是你自愿给女儿的!谁给你打过欠条?谁能证明?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为了那点钱,你真是想疯了!”

小雅也站了起来,走到张伟身旁,怯怯地看着我,小声说道:“妈,您怎么能这样……我们……”

“我怎么了?”我打断她,目光犀利如刀,扫过他们夫妇,

“我仅仅是在要回我应得的东西!八年的辛劳,难道不值任何一分回报?我的养老钱,难道可以白白送给你们吗?”

我摊开底牌,并不是声嘶力竭,而是心如止水。

因为我深知,与流氓讲道理,首先要亮出你的“武器”,即使暂时只有一颗不再抱有幻想的心。

见我态度始终坚定不移,张伟那层虚伪的面具也终于崩溃了。

他开始变得疯狂,言辞激烈,口无遮拦,唾沫横飞。

“柳云!你这老不死的!真是忘恩负义,贪欲无厌!”

他指着我的鼻尖,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我们厂养了你整整八年!八年啊!你吃我的,喝我的,现在翅膀硬了,想来敲竹杠了是吧?”

“告诉你!当初你给你儿子那七十万,怎么不去跟他要回来?啊?他开得那么大公司的,你怎么不去享清福?如今看着我们厂子兴旺,日子过得舒适,你就心生羡慕,想分一杯羹?没门!”

他愈加激动,愈加恶毒,连篇累牍地朝我喷洒着恶言,似乎我才是这个世界上罪恶的根源,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简直是个累赘!一个沉重的包袱!要不是看在小雅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这个老东西赶出门去了!想靠我们养老?做梦!”

他每一句话犹如锋利的刀刃,透着恶意,狠狠捅向我。

我的拳头紧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勉强压抑住自己颤抖的情绪,以免丢掉理智。

我转头朝小雅望去,心中冀求她能站出来,为我说句公道话,即便是简单的一句。

可她却没有选择那个理由。

她只是依偎在张伟身旁,紧握着他的手臂,泪水夺眶而出,声泪俱下地控诉道:“妈,您怎么能这么做呢?我们对您难道还不够好吗?您为何要如此逼我们?为何要我们的钱呢?”

她的泪水恰似一把利刃,直插我的心扉,声调中充满了控诉与无奈,仿佛我是那个无理取闹、破坏家庭和谐的罪魁祸首。

她毫不犹豫地,完全倾斜地偏向了张伟那一方。

听着他们的指控,我竟险些觉得自己是那种恶毒婆婆剧本中的反派。

难道我辛苦付出的一切,换来的却是“忘恩负义”的责骂?这世道真是,强者有理,厚颜无耻者能占便宜。

争吵仿佛没有尽头,或者说,张伟的辱骂在他一方可笑的自信中继续着。

我已无力面对,甚至无心再辩解。

事实如此,人心难测,争辩不过是徒劳。

张伟见我沉默不语,便愈发得意,气焰越发高涨。

他朝门口走去,猛然打开办公室的门,指着外面,发下最后通牒:

“要钱?一分都没有!柳云,我告诉你!你要么老老实实继续呆在那个狗窝里(他轻蔑地朝门卫室努了努),闭上嘴!要么就立刻滚蛋!别在这里碍眼,妨碍我们做生意!”

他的眼神刺向我,满是厌恶与不屑,仿佛我是一堆亟须清除的垃圾。

接着,他故意停下,用一种带着无耻与恶意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不是还有个宝贝儿子吗?当初你可是一点儿都不犹豫就给了他七十万!

他那家公司不是经营得挺好吗?有本事,你就去他那儿养老吧!这里庙小,养不起你这个大佛!”

“去你儿子家养老吧!”

这句话,如同利箭,精准地点破了我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不仅全盘否认了我这八年来的所有付出,更无情地像扔掉一件多余的包袱般,将我从这个我用心经营八年之久的地方扫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