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思妻子晚年三见故人，张学良口头禅揭心痛往事

2000年夏威夷，六月热风灼人，八十岁的谢雪萍攥着一条给赵四的丝巾，站在一百岁的张学良面前，他黑帽黑西装，脸上全是老年斑，眼睛盯得紧，谢雪萍凑近才明白，不是盯，是看不清了

场面一度冷，一个多年不见的大哥，一个从未谋面的弟媳，话从哪儿起头，谁都不敢先说，后来二女儿掏出老相册，翻到张学思的照片，张学良像突然被点亮，戴上老花镜，手指一张张划过去，像捞回落在时间里的碎片，看到骑马穿军装那张，指尖停住又来回摩挲，好久不发声

儿子忍不住问，父亲在您眼里怎么样，张学良抬眼，说四弟最厉害，我最佩服他，这话听着不虚吗，张学思出身军阀家，偏要投身革命，靠战功爬出来，新中国开国少将，海军参谋长，出身不改命，他改了，张学良懂这一份硬气，佩服也就不奇怪了，提到四弟早走，他几次张嘴，话没出，只剩一声叹

接着是丝巾，谢雪萍说这是给大嫂的，张学良脸色沉下来，捏着那条丝巾，声音发颤，说赵四若是走了他也活不成，谢雪萍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不知道几天前百岁寿宴刚过，赵四就住院了，红斑狼疮折磨着，骨折，肺癌切了半边肺，呼吸要靠机器，她还是硬撑着出席生日，她想把这段感情画个圆，七十二年啊，这一场寿宴算不算告别

那几天他尽量不让阴影落下来，陪着说少年趣事，说捉弄过秘书，因为对方打扰好事，自己笑到拍腿，聊到西安事变，聊到台湾那本忏悔录，他就摇头，说不记得了，他真忘了吗，还是不愿碰那块伤口，前一年见杨虎城的孙子，全程只说好的谢谢这四个字，海边散步也不说话，他晚年只想当普通人，不想再被叫成历史人物

越往前的事他越清楚，他像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说完一句就重复，想我老爹，想回家，想回东北，这几句话成了口头禅，听着心酸吗，谢雪萍懂，他为什么老念着老爹，张作霖在一九二八离世，坟没修好，棺材一直停在大帅府，九一八之后才移到驿马坊，据称是日本人把棺材移过去，她说自己前几年去过那里，九一八后他就回不去了，后来又被流放很多年，有家回不得，英雄晚年就这样吗

有人说他曾有机会回国，赵四病越来越重，他不忍撇下她独自走，结果呢，这一耽搁，再也没有然后了，他们都清楚，到了这一百一的年纪，回去不现实了

六月二十二日，医生说可以拔管，国外医院这句话就是终点，大家围在床边唱英文圣歌，歌声一起，呼吸一落一落，最后停下，他没哭，只是坐着发呆，谢雪萍推着他出病房，在走廊里劝他顶住，他不说话，眼里的光一点点暗，那些软禁岁月，那些漫长夜晚，陪他的人先走一步，怎么不暗

告别时她握着他的手，说明年再来看你，你得好好活，他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

二零零一她如约回去，他还是絮絮叨叨，说往事，说想我爸，说想回东北，他胃口还行，不抽烟不喝酒，她心里盘算还能再活几年，不过这份硬朗是硬撑，没了赵四，生活乱了，身体也在悄悄垮，十月忽然传来噩耗，他走了，你说人到晚年靠什么撑，靠念想吗，靠人吗

葬礼上人很多，她到时遗体还未入棺，她听到一个秘密，他年轻时最想当医生，治病救人，台下花圈里有一圈落款蒋宋美龄，她一下想起西安事变后据称宋美龄护着他，没让他被处死，没有那层护佑，他活不到后来，这种命运拐点，谁提前看得懂

他没能回东北，没能再去看父亲的墓，也没当上医生，不过他有赵四的七十二年陪伴，有一个最厉害的四弟让他骄傲，有亲人惦念记挂，这一生值不值，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你看完又会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