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交2700供暖费,对门就凑过来说:我老公怕热 冬天从不用花钱
发布时间:2025-11-14 21:59 浏览量:2
手机屏幕上跳出银行的扣款通知时,我的心结结实实地疼了一下。
2700元。
就这么没了。
像是被冬日里看不见的风,凭空刮走了我小半个月的工资。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微凉的客厅里升腾起来,又迅速消散。
这笔钱,是这个城市给我的第一份冬日“温暖”账单。
供暖费。
我关掉手机屏幕,把它扔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像个刚被抽了一管子血的病人,有点虚。
为了这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我已经掏空了所有。现在,它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幼兽,每个月张着嘴,等着我用真金白银去喂养。
物业费,水电燃气费,还有这笔巨款,供暖费。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来得又早又硬,不由分说。
树上的叶子早就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像一根根伸向天空的黑色血管。
但愿这2700块,能换来一个真正温暖的冬天吧。
我搓了搓冰凉的手,心里这么想着。
刚这么想完,门铃响了。
突兀的,尖锐的,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热情。
我皱了皱眉,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一张放大的、堆满笑意的脸几乎贴在了门上。
是对门的刘姐。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爬了上来。
搬来三个月,我对这位邻居的印象,总结起来就两个字:过界。
她会“不经意”地在我开门拿外卖时,伸着脖子往我屋里瞅。
她会在电梯里,用看似关心的语气,盘问我的工资、我的感情状况、我父母是做什么的。
她还会在楼道的垃圾桶旁,把我扔掉的快递盒子捡起来,仔细研究上面的购物信息。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小林在家呢?”刘姐的声音比门铃还热情,人已经侧着身子,半个身位挤了进来。
一股浓郁的饭菜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属于别人家的味道,扑面而来。
“刘姐,有事吗?”我往后退了半步,守住门口的位置,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她的视线像雷达一样,飞快地在我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扔在沙发上的手机上。
“哎呀,也没啥大事。”她笑呵呵地说,眼睛却没离开我的手机,“这不是天冷了嘛,看你家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就过来问问。”
我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问什么?”
“你家……是不是交供暖费了?”她终于图穷匕见,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刚交。”
刘姐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光芒,比我看到2700块扣款通知时,还要刺眼。
她一拍大腿,凑得更近了,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热。
“哎哟,小林你可真是个实在孩子。”
“我跟你说啊,”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既得意又带着点“为你着想”的表情,“其实这钱,你花得有点冤枉。”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她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老公那个人啊,你不知道,天生就怕热。”
“一到冬天就喊燥得慌,在家里一年四季都得穿个大背心。”
“所以我们家啊,冬天从来不用花钱供暖的。”
她说完,还冲我眨了眨眼,仿佛在传授什么了不得的省钱秘笈。
我愣住了。
大脑有那么几秒钟是空白的。
我试图去理解她这句话里的逻辑。
你老公怕热,所以你们家不用供暖。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我刚交的2700块钱,又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我聪明”“我占了便宜”“你个小年轻就是傻”的脸,一股火气,从脚底板“噌”地一下就蹿到了天灵盖。
我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她不是来传授省钱秘笈的。
她是来炫耀,是来通知,是来给我打预防针的。
通知我,从今天开始,她家就要心安理得地,享受我家这2700块钱换来的“二手温暖”了。
我们这栋楼是老式塔楼,墙体薄,隔音差,自然也不怎么保温。
尤其是我们两家挨着的这堵墙。
我家的暖气片,就装在这堵墙上。
也就是说,我家的暖气,首先得把这面冰冷的墙给烘热了,才能开始温暖我自己的房间。
而墙的另一边,就是她家。
她老公怕不怕热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她家一定不怕冷。
因为有我这个刚交了2700块钱的“好邻居”。
“哦,是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北风,“那挺好的。”
我说完,就想关门。
刘姐却用脚卡住了门缝,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是吧?我也觉得挺好。主要是省钱嘛!”
“你看你们年轻人,一个人住,挣钱也不容易。这一下子两千多块钱没了,多心疼啊。”
她嘴里说着心疼我,语气里却全是幸灾乐祸的看戏感。
我攥紧了门把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还行吧,该花的钱总得花。”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哎,话不能这么说。”刘姐不依不饶,“能省则省嘛。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跟姐说,姐帮你。咱们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她嘴上说着“互相帮助”,眼睛却又往我屋里瞟,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仿佛在说:你看,我都愿意“帮助”你了,你家暖气烧得足一点,也算是“互相帮助”了吧?
我真的,被气笑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还试图用道德绑架来包装自己占便宜行为的。
“刘姐。”我打断她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收了起来。
“我家也怕冷。”
“所以这钱,我觉得花得不冤枉。”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进去了,还有点工作要忙。”
说完,我没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用力把门关上了。
“砰”的一声,隔绝了她那张虚伪的笑脸。
我靠在门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走到客厅,一屁股陷进沙发里。
窗外的天色,似乎更暗了。
我拿起手机,点开那个2700元的扣款通知,反复看了好几遍。
数字没变。
但它在我眼里的意义,变了。
它不再仅仅是一笔供暖费。
它成了一种侮辱。
成了一个明晃晃的、嘲笑我愚蠢的证据。
供暖开始的第一周,我家的温度计指针,始终在18度左右徘徊。
一个尴尬的数字。
说冷吧,穿着毛衣在家也还能待。
说暖和吧,光脚下地能激起一串鸡皮疙瘩,坐久了不动,寒气就像藤蔓一样从脚底心往上爬。
这绝对不是一个交了2700块钱该有的温度。
我把手放在暖气片上,温吞吞的,像一个正在消愁的病人的额头。
毫无热力可言。
而对门的噪音,却一天比一天更有活力。
刘姐家的小孩,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开始在屋里跑酷,咚咚咚的脚步声,伴随着尖叫,仿佛是在给我这个“供暖冤大头”演奏起床号。
刘姐的大嗓门,和她老公看电视时传来的、震耳欲聋的球赛解说声,更是穿透薄薄的墙壁,肆无忌惮地侵占着我的空间。
有一次我周末加班,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对门的电视声吵得我脑仁疼。
我忍无可忍,过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刘姐,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T恤,头发湿漉漉的,脸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招呼:“小林啊,有事?”
我指了指她家屋里:“刘姐,不好意思,能不能把电视声音关小一点?我这边要工作,有点吵。”
“吵?”刘姐一脸惊讶,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有吗?我没觉得啊。”
她身后的客厅里,她老公“老王”正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大裤衩,瘫在沙发上,脚边扔着几个啤酒罐。
电视里,足球解说员正在声嘶力竭地吼叫。
这叫“没觉得”?
老王也看见了我,他不耐烦地嚷嚷:“怎么了?在自己家看个电视还不行了?”
刘姐赶紧打圆场:“哎呀,小林工作忙,咱们体谅一下。老公,你把声音调小两格。”
她嘴上这么说,人却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我进去确认的意思。
老王嘟囔着按了两下遥控器,电视声几乎没有变化。
刘姐立刻转过头,笑眯眯地对我说:“好了好了,小林,这下不吵了吧?快回去忙吧。”
我看着她那张写着“我已经给你面子了你别不识抬举”的脸,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
跟这种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我默默地回了家,关上门。
电视声依旧。
我只能戴上降噪耳机,把音乐开到最大,才能勉强隔绝那些噪音。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感受着从那面共享墙传来的、微弱的凉意,听着隔壁断断续续的鼾声,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刘姐那句话。
“我老公怕热。”
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个在初冬时节,能在家里光膀子喝冰啤酒的男人,他怕热?
我越想越气,索性爬起来,打开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
“邻居蹭暖怎么办?”
搜索结果一出来,我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被这种“热心”邻居困扰的,远不止我一个。
论坛里,贴吧里,各种社交平台上,全是声泪俱下的控诉和五花八门的斗争经验分享。
有人说,跟物业投诉。
——下面一堆回复:没用,物业只会和稀泥。
有人说,直接上门理论。
——回复:大概率会吵一架,脸皮厚的邻居根本不在乎。
还有人说,往共享墙上泼水,让他们家发霉。
——这个太损了,我做不出来。
我翻了很久,看到一个高赞的帖子。
帖主说,对付这种人,不能硬碰硬,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的方法是:买隔音棉和保温板,把整面共享墙,从自己家这边,贴个严严实实。
“不仅隔音,还保温。”帖主写道,“你家的热气再也传不过去了。他蹭不到暖,自然就老实了。”
“让他自己感受一下,一个真正‘怕热’的人,在冬天应该享受的‘凉爽’。”
下面一堆叫好的。
“高!实在是高!”
“物理隔绝,釜底抽薪!”
“楼主牛逼!我这就去下单!”
我看着这条帖子,心跳开始加速。
一个计划,在我心里慢慢成形。
我开始留意对门的生活习惯。
他们一家似乎真的过着“夏天”。
家里的窗户,总会开一道缝通风。
刘姐经常在楼道里跟别的邻居炫耀:“我们家通风好,空气新鲜,不像有的人家,一天到晚门窗紧闭,那暖气烧的,又干又闷,对身体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总会若有若无地瞟向我家。
我知道,她是在说我。
有一次,我在楼下的快递柜取东西,正好碰到老王。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手里拎着一袋子刚买的冰棍。
十二月的天,他吃冰棍。
他看到我,咧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
“小林啊,你家暖气烧得真不错。”他主动跟我搭话,语气熟络得像是我们关系多好一样。
“我们家在客厅都能感觉到热乎气儿。”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他却像是没看到我的冷淡,自顾自地往下说:“就是吧,有时候感觉还是不太够。”
“你能不能跟供暖公司说说,让你家这边的阀门再开大一点?”
“这样,我们家也能跟着再暖和一点。”
我当时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手里抱着刚取出来的快递盒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被他的无耻,震惊到失语。
他竟然可以如此坦然,如此直接地,要求我为了让他家更暖和,去把暖气开得更大。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免费的、移动的、24小时供暖的中央空调吗?
“王哥,”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努力让它听起来平静,“供暖公司的阀门,不是我能控制的。”
“而且,我家的温度,我觉得现在刚刚好。”
老王的脸色沉了一下。
“嘿,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邻里邻居的,让你帮个小忙,这么不乐意?”
“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住,怕你冷着嘛。”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我抱着快递盒子的手,收得更紧了。
“谢谢王哥关心,我不冷。”
“而且,”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你们家觉得冷,可以自己去交供暖费。”
“毕竟,我交的钱,只够温暖我自己的房子。”
老王的脸,彻底拉了下来。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行,你行。”
他扔下这句话,拎着他的冰棍,转身就走。
看着他壮硕的背影,我心里没有胜利的快感,只有一阵阵的发冷。
我知道,梁子,算是结下了。
我没有立刻行动。
我在等一个时机。
同时,我也在做准备。
我花了两天时间,在网上研究各种隔音棉和保温板的材质、厚度、安装方法。
我甚至咨询了好几个淘宝客服,详细询问了施工的细节和注意事项。
最后,我选择了一种带背胶的、高密度的橡塑板,既能保温,又能隔音。
我量好了墙壁的尺寸,在购物车里下了单。
整整三大卷,花了我将近五百块钱。
付钱的时候,我一点都没心疼。
我觉得这五百块,是我为自己的清静和尊严,支付的“战斗经费”。
货到的那天,是个周五。
我特意请了一天假。
三个巨大的、用黄色胶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堆在我家门口,像三座小山。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们一个个拖进屋里。
我关上门,反锁。
然后,我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对面的窗户。
紧闭着。
很好。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美工刀、卷尺、手套,开始我的“工程”。
这是一个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的任务。
墙面并不平整,有插座,有墙角。
我需要精确地测量,小心地切割,然后把沉重的保温板,一整块一整块地,平整地贴到墙上去。
背胶的粘性极强,一旦贴上,就很难再撕下来。
我必须保证一次成功。
我像一个外科医生一样,专注,谨慎。
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浸湿了我的头发。
胳膊因为长时间举着保温板,酸痛得几乎要断掉。
但我没有停。
每贴上一块保温板,我心里就多一分快意。
我在筑起一道墙。
一道物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边界。
这道墙在告诉我,也告诉对门那一家人:
这是我的家,我的空间,我的领地。
不容侵犯。
从早上九点,一直忙到下午四点。
当我把最后一块保温板严丝合缝地贴在墙角时,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我瘫坐在地上,靠着我崭新的、厚实的“堡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整面墙,都被灰黑色的橡塑板覆盖了,看起来有点像录音棚。
虽然丑,但我心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站起来,走到房间中央。
奇迹发生了。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听不到走廊里邻居的脚步声。
听不到楼上孩子的哭闹声。
更听不到对门那永不停歇的、烦人的电视声。
整个房间,陷入一种温柔的、令人安心的寂静之中。
我走到暖气片旁边,把手放上去。
依旧是温吞吞的。
但是,室内的温度,似乎真的在缓慢地,但却实实在在地,回升。
热量不再被那面冰冷的墙无情地吸走。
它们开始在我自己的空间里,循环,聚集。
我成功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这几个月来积攒的憋屈和愤怒,都随着这口气,被吐了出去。
我脱掉外套,只穿着一件薄毛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身上暖洋洋的。
这才是交了2700块钱,应该有的样子。
晚上,我给自己点了一顿丰盛的外卖,开了瓶红酒,算是庆祝。
我把音响打开,放着我最喜欢的音乐。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我不用再担心吵到别人,也不用再被别人吵到。
这种感觉,太奢侈了。
第二天是周六。
我一觉睡到自然醒。
没有被对门的跑酷声和尖叫声吵醒。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房间里暖融融的。
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感觉人生美好得不像话。
然而,这份美好,并没有持续太久。
下午两点左右,我的门铃,又响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急促,更加粗暴。
仿佛要把它按穿一样。
我不用看猫眼,就知道是谁。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怒气冲冲的刘姐,和她身后脸色铁青的老王。
“小林!”刘姐一见我,就嚷嚷开了,“你家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把暖气给关了?”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在楼道里回荡。
我靠在门框上,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啊,开着呢。”
“开着?”刘姐的调门更高了,“开着我们家怎么这么冷?墙都是冰的!”
她说着,还回身拍了拍她家的墙,发出“邦邦”的响声。
“以前这墙摸着都是热乎的!今天跟冰窖一样!”
老王也上前一步,一米八几的个子,带着一股压迫感。
“你到底对你家墙干了什么?”他瞪着我,恶狠狠地问。
我笑了。
“王哥,刘姐,那是我家的墙,我想对它干什么,是我的自由吧?”
“我只是觉得墙壁有点单调,给它做了点装饰。”
“装饰?”刘姐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家做什么装饰,能让我们家变冷?”
“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让我们家用你家暖气!”
她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仿佛她用我家的暖气,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脸上的笑容,也冷了下来。
“刘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什么叫‘你们家用我家暖气’?”
“我交的供暖费,凭什么要给你们家供暖?”
“你……”刘姐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老王一把将她扒拉到身后,往前又逼近了一步。
“你少在这儿给我耍嘴皮子!”他指着我的鼻子,“我告诉你,赶紧把你墙上搞的那些玩意儿给我拆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不然怎么样?”我挺直了背,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你要打我吗?”
我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按下了录像键。
“来,王哥,你再说一遍。你想让我怎么好看?”
“你当着摄像头的面,说清楚。”
老王的动作,僵住了。
他看着我手里的手机,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
这个年代,最怕的就是这种被拍下来放到网上的事情。
他再横,也只是个普通人。
刘姐见状,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她开始撒泼。
“哎哟,没天理了啊!现在的年轻人,心肠怎么这么毒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嚎。
“我们家老的怕热,小的怕冷,就指望邻居家这点热乎气儿过冬啊!”
“她倒好,把墙给堵死了,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老小啊!”
她的哭声,很快就引来了楼上楼下的邻居。
几颗脑袋从楼梯口探出来,对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
我看着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刘姐,看着一脸凶相却又不敢上前的老王,还有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邻居。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也很悲哀。
为了蹭一点点暖气,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脸面,尊严,都不要了。
“刘姐,你别哭了。”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你老公不是怕热吗?”
“现在墙不热了,凉快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啊。”
“你这么一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公其实怕冷呢?那你们家冬天不开暖气,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的话,像一把锥子,精准地扎进了她的要害。
刘姐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着我,忘了该怎么往下演。
周围的邻居,也发出了一阵压抑的哄笑声。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谁不知道她家那点事儿啊。
只是以前没人愿意当这个恶人,去戳破罢了。
老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觉得丢人。
他冲着地上还发愣的刘姐吼了一嗓子:“哭什么哭!还嫌不够丢人吗?起来!回家!”
他拽着刘姐的胳膊,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刘姐还想说什么,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闭了嘴。
两个人灰溜溜地,钻回了自己家。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甩上了。
楼道里,恢复了安静。
看热闹的邻居们,也觉得没趣,各自散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我知道,这事儿,没完。
果然。
从那天起,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对门那一家,开始了对我的“报复”。
他们的报复手段,谈不上高明,但却足够恶心。
比如,每天早上,在我门口的脚垫上,吐一口浓痰。
比如,在我家门上,用油性笔画上一个乌龟。
比如,故意把垃圾堆在我家门口,弄得整个楼道都臭气熏天。
最过分的一次,是我深夜加班回家,发现我的门锁孔,被人用胶水给堵死了。
我站在自己家门口,有家不能回。
钥匙插不进去,门也打不开。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我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又冷又累又饿。
那一刻,我真的崩溃了。
我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
我只是想捍卫自己的权利。
为什么就这么难?
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
他们敲开了对门的门。
老王和刘姐睡眼惺忪地出来,看到警察,一脸的无辜和茫然。
“警察同志,怎么了这是?”
当警察问他们,是不是他们用胶水堵了我家锁孔时,两个人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刘姐叫得比谁都冤枉,“我们跟小林是邻居,关系好着呢!我们怎么会干这种事?”
“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凭空污蔑好人啊!”
因为楼道里没有监控,没有直接证据,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
只能对他们进行口头警告,然后让我去找开锁公司。
等我终于进了家门,天都快亮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我意识到,跟这种无赖纠缠,用常规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他们没有底线。
而我,有。
我不能用同样下作的手段去报复他们。
那样,我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我必须想个别的办法。
一个能让他们,从根源上,感到痛苦的办法。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了物业。
我没有去投诉他们吐痰、画乌龟、堵锁孔。
因为我知道,没有证据,说了也是白说。
我换了一个角度。
“你好,我想咨询一下,咱们楼的供暖管道,是不是可以申请分户改造?”
物业经理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扶了扶眼镜,看了我一眼。
“分户改造?我们这是老楼,都是串联的供管,改不了。”
“改不了?”我追问,“那如果,我想申请停掉我家的暖气呢?可以吗?”
经理愣了一下:“停掉?为什么?这大冬天的,停了暖气怎么住人?”
“这是我的个人原因。”我坚持道,“我就想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经理想了想,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你需要去供暖公司申请,让他们派人来,把你家的管道从主管道上断开,加装阀门。不过手续很麻烦,而且……你确定吗?现在停了,今年冬天就再也开不了了。”
“我确定。”我毫不犹豫。
从物业出来,我直接打车去了市供暖公司的营业大厅。
我填了表,交了申请,预约了工人上门施工的时间。
整个过程,我的内心都无比平静。
我知道,这是一个疯狂的决定。
我要在这个零下十几度的城市里,过一个没有暖气的冬天。
但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可以彻底摆脱那一家人的方法。
只要我家的暖气停了,他们就再也没有“蹭”的可能。
所有的矛盾,所有的纠缠,都会因为失去了源头,而自动终结。
至于我自己……
我可以开空调,可以用电暖器,可以多穿点衣服。
也许会冷一点,电费会高一点。
但至少,我能换来清静。
用金钱可以买到的清静,对我来说,是值得的。
施工那天,我特意请了假,在家等着。
两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师傅,扛着工具箱来了。
他们在我家叮叮当当地敲打了半天。
对门的刘姐,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打开门,探出个脑袋看了一眼。
当她看到供暖公司的工人和那些管道工具时,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一个师傅的胳膊。
“你们干嘛呢?你们要干嘛?”
师傅被她吓了一跳:“我们是供暖公司的,来给这家业主做管道改造。”
“改造?怎么改造?”刘姐追问。
“就是把她家的供暖停掉。”
刘姐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你要停暖?”
我点点头。
“你疯了?这么冷的天,你停暖?你不住了?”
“住啊。”我淡淡地说,“我觉得开空调也挺好的。”
刘姐愣住了。
她大概是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宁愿自己受冻,也不愿意让邻居占一点点便宜。
她的脑回路里,理解不了这种行为。
她还想说什么,被老王从屋里拽了回去。
我听到老王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你管她呢!她自己愿意当傻子,冻死活该!”
门,又一次被关上了。
管道改造很快就完成了。
师傅们走了之后,我摸了摸我家的暖气片。
冰凉的,像一块铁。
再也没有一丝温度了。
我打开了空调,调到制热模式。
呼呼的热风吹出来,房间里很快又暖和了起来。
虽然有点干,但至少,这股温暖,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
我花钱,我享受。
天经地义。
从那天起,世界真的清静了。
对门的噪音,小了很多。
我再也没有听到过震耳欲聋的电视声,和孩子半夜的尖叫。
他们似乎也开始关窗了。
偶尔在楼道里碰到,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怪物。
复杂,怨毒,又带着一丝不解。
他们不再往我门口吐痰,也不再画乌龟了。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小动作,对我已经造不成任何伤害了。
他们最在意的“暖气”,我已经亲手毁掉了。
他们的报复,失去了意义。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出门扔垃圾。
刚打开门,就看到刘姐站在她家门口,正跟一个送水工说话。
她穿着厚厚的、臃肿的棉睡衣,脚上还踩着一双毛茸茸的棉拖鞋。
脸上,是一种被寒冷侵袭后,不太健康的蜡黄色。
看到我,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眼神躲闪。
我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就在我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她对送水工说:
“师傅,麻烦你快一点,家里冷,等着用热水袋呢。”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但最终,我没有回头。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把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白色。
很美。
也很冷。
我房间里的空调,正安静地吹着热风。
温度计显示,26度。
是一个非常舒适的温度。
我拿起手机,点开了一个购物软件。
购物车里,是我早就选好的,一套漂亮的、厚实的、隔光隔音的窗帘。
我按下了支付键。
我想,是时候,给我自己,再添一道“屏障”了。
这个冬天,或许会很长。
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我的世界里,只会剩下温暖和安宁。
因为,这是我为自己,争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