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味智利:一个中国人眼中的南美风味小吃

发布时间:2025-10-25 12:01  浏览量:5

出发去智利前,我在行李箱里塞了三双运动鞋——原计划是追着复活节岛的石像跑,去阿塔卡马沙漠看星空。可落地圣地亚哥的第一个清晨,就被酒店早餐台玻璃罐里的橙红色粉末勾住了脚。

那粉末看着像辣椒粉,却裹着层细细的盐粒,凑近闻有股烟熏火燎的木质香,混着点晒干的香菜碎味。当地阿姨见我举着罐子发呆,笑着用西班牙语比划:“Merkén,马普切人的魔法。”

后来我才知道,这“魔法”真没夸张。默肯这东西,是智利南部土著马普切人传下来的老手艺,就三样东西:叫“山羊角”的干熏辣椒、香菜叶和粗盐,磨碎了装罐,却能把平凡的食物点成金。

在瓦尔迪维亚的一家小馆里,厨师往煎好的海鲈鱼上撒了半勺,那股子泥土香混着鱼肉的鲜,瞬间让我忘了本该去看的冰川。老板说这香料几年前才在智利火起来,现在连巴黎的米其林餐厅都要专程订货,“就像我们马普切人说的,好味道藏不住,就像山里的风总会吹到海边。”

如果说默肯是味觉的惊喜,那马普切蓝鸡蛋就是视觉和故事的双重暴击。在里奥内格罗的市集上,我第一次见到那种蛋壳——不是常见的米白或浅褐,是像暴风雨前天空的那种靛蓝,透着股神秘劲儿。卖蛋的老奶奶把鸡蛋摆在铺着麻布的篮子里,阳光一照,蛋壳上像撒了层碎钻。

“以前人说蓝蛋壳胆固醇低,其实是母鸡吃得好。”老奶奶一边帮我装蛋一边说,这些鸡散养在南部的田野森林里,啄的是野果和草籽,下的蛋自然不一样。

更有意思的是马普切人的古老契约:母鸡给人蓝蛋,人就用感恩仪式回报它们。我去的时候刚过2月,没赶上当地的蓝蛋节——听说那天会用世界最大的平底锅煎3950颗蓝蛋,整个广场都是蛋香。后来在民宿煮了颗,蛋白比普通鸡蛋更嫩,蛋黄是深黄色,拌着默肯吃,连吃三个都嫌不够。

从南部往北部走,阿塔卡马沙漠的热风里藏着另一种惊喜。在圣佩德罗-德阿塔卡马的小酒吧,调酒师递给我一杯泛着淡绿色的鸡尾酒,杯口插着片开着紫罗兰色小花的叶子。“Rica Rica酸酒,本地人的解腻神器。”他说。

那叶子就是Rica Rica,学名叫“沙漠刺蕊草”,是艾马拉原住民传下来的草本植物,以前用来治产后胃痛,现在成了鸡尾酒的灵魂。

喝第一口时,柠檬的酸混着皮斯科酒的烈,最后舌尖会留下股清新的柑橘香,像在沙漠里突然喝到了山泉水。后来在当地市场看到卖新鲜Rica Rica的,摊主说它还能做面霜,“既能喂饱味蕾,也能养着皮肤,这是沙漠给我们的礼物。”

旅途中最让我想打包带回家的,是卡韦尔盐。那小镇在皮奇勒穆以南,名字来源于当地的卡韦尔鸥,镇上的人靠手工晒盐过活。我去的时候正赶上盐田丰收,白色的盐堆像小山一样,工人们戴着宽檐帽,用木铲把盐装进麻袋。

这种盐是湖水和海水混合后自然晒干的,没有任何化学添加,钠含量比精制盐低30%。尝了一小撮,咸得纯粹,没有杂味,像把大海的鲜味浓缩在了晶体里。

盐场老板说很多游客会买一公斤带回去,“撒在烤肉上,能吃出阳光和海风的味道。”我后来在民宿烤羊排时试了,果然比家里的盐更提鲜,连平时不爱吃羊肉的同伴都多啃了两根骨头。

在智利的最后几天,我掉进了马基果的“紫色陷阱”里。这种南部的野果只有5-6毫米大,深紫色的果皮,咬一口酸甜多汁,像蓝莓却更清爽。当地超市里到处是马基果汁和果酱,我在街边摊买了杯现榨的,加了点糖,喝起来像把整个智利的夏天都装进了杯子。

最难忘的是临走前在圣地亚哥街边吃的sopaipilla。那是种油炸面团,有甜有咸,我选了最经典的南瓜味,刚炸出来金黄酥脆,蘸着chancaca糖浆——那是用未精制的糖和糖蜜做的,带着肉桂和柠檬皮的香。旁边桌的大叔见我吃得满嘴糖霜,递过来一小碟红色的酱料:“试试pebre,配着吃才够味。”

那pebre是当地的辣椒酱,西红柿、洋葱和大蒜剁碎了拌在一起,鲜辣开胃。把sopaipilla蘸进pebre里,甜、咸、辣混在一起,瞬间唤醒了疲惫的味蕾。摊主说这小吃是18世纪西班牙殖民者带来的,后来阿劳卡尼亚人给它改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