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年嫂子回娘家,我骑车送她,路过一片瓜地她说:渴了,帮我解渴

发布时间:2025-09-08 11:40  浏览量:10

一九八七年的夏天,蝉鸣得格外聒噪。我推着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站在院门口等着嫂子。

“小叔,麻烦你了。”嫂子提着布包出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她穿着淡蓝色的确良衬衫,黑色裤子洗得有些发白,但整个人收拾得干净利落。

“嫂子客气了,反正我今天休息。”我拍拍自行车后座,“上来吧,路上颠,抓紧点。”

去嫂子娘家的路有二十多里,大半是土路。七月的日头毒得很,没多久我俩就汗流浃背了。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金黄的麦浪在热风中起伏。

骑了约莫一个钟头,进入一段少有人烟的路段。道旁出现了一片绿油油的瓜田,圆滚滚的西瓜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停一下,”嫂子忽然说,“渴了,帮我解解渴。”

我捏闸停车,单脚撑地。嫂子从后座轻巧地跳下来,指着瓜田:“去摘个瓜吧。”

我愣住了。那片瓜田一看就是有人精心侍弄的,垄沟整齐,杂草除得干干净净。远处有个草棚,想必是看瓜人歇脚的地方。

“这...不好吧?”我迟疑道,“被人逮着咋办?”

嫂子抹了把额上的汗,笑了:“这大中午的,看瓜的肯定在打盹。你快去快回,挑个熟的。”见我还犹豫,她补充道:“这天气,真要渴死人了。你就忍心看嫂子受这罪?”

我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干得发疼。四下确实静悄悄的,只有蝉鸣一阵高过一阵。最终,口渴战胜了理智。

“那你在这儿等着,别出声。”我把车支在路边树荫下,猫着腰钻进了瓜田。

瓜叶沙沙作响,我心跳如鼓,每走几步就抬头张望。瓜真多,个个圆滚滚的,我蹲下身,按照老人教的方法,用手指敲击瓜皮,寻找熟透的那一个。

终于找到一个声音沉闷的,应该是熟透了。我正要用随身带的小刀割断瓜藤,忽然听见一声咳嗽!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草棚那边有动静,看瓜人醒了!

“快跑!”我听见嫂子压低声音喊。

我顾不得许多,一把扯断瓜藤,抱起西瓜就往回跑。瓜田里藤蔓缠绕,我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倒。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吼。

我更加慌了,拼命向路边跑。嫂子已经骑在自行车上,一脚撑地,焦急地向我招手。

就在我快要冲出瓜田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怀中的西瓜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撞在一块石头上,“咔嚓”一声裂成几瓣,红瓤黑籽,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我也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火辣辣地疼。

看瓜人追了上来,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满脸皱纹。他看看我,又看看摔碎的西瓜,忽然叹了口气。

“起来吧,”他说,“摔着没有?”

我狼狈地爬起来,裤子上沾满了泥土。嫂子赶紧跑过来,扶住我,连连向老汉道歉:“大叔,对不住,我们太渴了,一时糊涂...”

老汉没说话,走到摔碎的西瓜前,蹲下身看了看,掰下一块递给我:“吃吧,这本就是解渴的东西。”

我迟疑地接过瓜,红瓤沙甜,汁水淋漓。老汉又掰了一块给嫂子,然后自己拿起一块啃起来。

三个人站在瓜田边,默默地吃瓜。蝉还在鸣叫,阳光炙烤着大地。

“这瓜真甜。”嫂子小声说。

老汉抹了把嘴:“我种的瓜,能不甜吗?”他看看我们,“年轻人,渴了累了是常事,但做人要堂堂正正。要是真渴了,来找我老张头,一个瓜我还是请得起的。”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塞给老汉。他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收下了。

吃完瓜,老汉又摘了一个完整的递给我:“带给家里人尝尝。”

推着自行车离开瓜田时,我回头看了看。老汉站在田埂上,向我们挥手。那个身影在烈日下显得格外瘦小,却又异常高大。

路上,嫂子坐在后座,许久没有说话。直到看见她娘家的村子时,她才轻声说:“今天的事,别告诉你哥。”

我点点头。

“那老汉是个好人,”嫂子又说,“咱们以后路过,去看看他。”

可惜的是,那年秋天我就当兵去了,再也没走过那条路。多年后,听说那片瓜田变成了果园,看瓜的张老汉也早已作古。

但那个炎热的下午,那个摔碎的西瓜,那个宽容的老汉,却永远烙在了我的记忆里。它让我明白了,在干渴的人生路上,有些瓜可以偷,有些瓜不能偷;而真正的甘甜,永远来自真诚与宽恕。

如今每当我吃西瓜,总会想起一九八七年的那个夏天,想起那片绿油油的瓜田,和那个教会我堂堂正正做人的看瓜人。